這也是他第一次瞭解人體的構造,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器官倒是每個人所共有的,可是這種核心不應該是實體的事物,更應該是類似於在靈族一代代間流傳的“道“。

於是他隨手把那些器官丟掉,至於鮮血嗎,嫌疑還要大一點點,萬一這流淌在凡人身體裡的鮮血像流淌在靈族體內的道一樣呢?

可是他並不能從這鮮血中感受到“道“的氣息,不同的大道之間也是會有感應的,水火相斥,風霜共生……

那這核心就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的,一種無形但比較堅固的東西。

折騰了一晚上,蘇元最後得出這麼個結論。

天邊又泛起了魚肚白,他揉著因思考過多而要爆炸的腦袋,全速趕回風靈族駐地。

然後就是剛才風蘭夜看到的那樣,蘇元瞧著風蘭夜的反常,腦子一轉事情也就想明白了。

他身上的氣息怎麼可能瞞得過風蘭夜呢。

不過她同風司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啊,如果是風司有這等發現,現在怕是已經怒氣衝衝地衝上來要和他拼命了。

待蘭夜再長大一些他可就要準備準備去說服他這位盟友了。

早晨這小小的插曲並不能影響風蘭夜這平常又無趣的一天,她照舊坐在窗子旁發呆,突然心口一痛。

劇烈的疼頭襲來她的意識都有幾分模糊,隱隱間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在她的心裡蔓延。

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某個方向,一下子從椅子上跌落下來,蜷縮在地上,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下來了。

同一時間,在院子裡的蘇元也怔怔地看向那個方向,他可不是被風司保護的好好的風蘭夜,他對大道的感應可是維持在正常範圍內。

一陣頗為劇烈的風把他的長髮吹的飛揚,又有一位同胞消散了嘛……蘇元緊緊的攥起了拳頭。

他必須得快一點了。

這天整塊九州大陸上風似乎都格外的大,不少隱蔽的世外之地都有人愣神了好一會兒。

這天不少商販因著貨品被吹跑而咒罵,不少農戶看著自家的地拿著旱菸默默無言。

這天好些人沉默著流淚。

當天晚上,風蘭夜又收到了風司的來信,這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:我明天到家。

蘇元收到的來信上也難得的只比給風蘭夜的信多了一句話:我父親戰死,我明天到家。

即使對於結果早有預料,這麼白紙黑字的寫出來,還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。

風蘭夜顯然還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,自己要怎麼跟她說?

不說的話,明天風司回來,風蘭夜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“亂子”。

於是蘇元試探性地敲了敲風蘭夜的房門,他剛剛敲完,房門就開啟了——被一陣風吹開了。

風蘭夜正抱著封信開開心心的哼著小曲,瞧見蘇元進來連個招呼都沒打。

畢竟風司要回來才是頂重要的事!她的開心怎麼也無法壓抑住。

蘇元瞧見風蘭夜這個樣子,輕輕的嘆了口氣,語氣頗為小心翼翼地說:“蘭夜,你知道風司為什麼要這麼匆匆的趕回來嗎?”

風蘭夜歪著頭做思考狀,眼裡的笑意更甚:“想我了?”

蘇元都要被她氣笑了,事實上他就是笑了,只不過笑容中的苦澀意味怎麼也掩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