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 本蒼天去百花樓

◎腦袋“嗡”一下完全理解了,這地方哪是花店◎

時為年的視線落在知頃身上,明顯是不知道接下來要不要讓他聽。知頃敲了敲桌子:“怎麼講悄悄話。”

時為年這次看向邊亦。

邊亦道:“你師叔的意思是,我們去的時候,那房間分明行了交合之事,但是那出門女子竟然是公主,實在不合倫理。”

“這有什麼可瞞著的……等等!”知頃按在桌角的手差點把桌子掀了,還是邊亦伸手按住了知頃的手背才沒有釀成悲劇。

“……抱歉,”知頃聳了聳肩膀,頗為心虛的眨了眨眼,這次壓低了聲音,“我、我有點震驚。”

時為年幽幽道:“這很正常師侄,即便是師叔我現在依舊很震驚。”

邊亦對知頃解釋道:“你師叔是修無情道的,習慣就好。”

時為年:“……不,和這個沒關系,即便不修無情道,這也依舊很離譜。”

知頃聞言想了想,他們上天庭有時候似乎更混亂一點,不要提親屬之間的戀情了,畢竟人和人,人和神獸,甚至人和神武都能交|合相愛……

或許還是自己對人間的情況瞭解太少了。想著,他安慰時為年道:“其實也還好,師叔,還有更複雜的情況……”

話音未落,樓下戲臺正中“鐺鐺鐺”三聲響,是趙說書要開始今天的說書了。

趙說書這人穿著一身青綠長袍,眉清目秀,左眼下一點紅痣,嘴唇很薄,駝峰鼻,耳垂比尋常人大了幾分。

他把手上醒木一拍,落在桌上聲響回蕩,等周圍都閉了嘴,這才開口。

“列位看官,上回說到一樁驚天泣鬼的奇聞!”

知頃眼前一亮,這人說話聲音清亮,他在樓上也聽得清楚,咬著一塊糯米糕頭也不回的朝下看去,就聽趙說書繼續道:

“話說這京城外三十裡有個棄嬰,生得奇——力能扛鼎聲如鐘,額頂血紅太極紋,落地不哭只咧嘴笑,嚇得親爹孃連夜裹了襁褓往寺廟門口扔!”

知頃聞言耳朵豎起來了,這是在講庚長廈加入軍隊之前的事兒。

趙說書說到這兒,摺扇嘩啦展開:“您道是佛門清淨地?偏有個掃地小沙彌心善,把這孩兒當冬瓜似的往功德箱上一擱。說也蹊蹺,那日香爐青煙竟凝成太極圖,方丈掐指一算:“此子當應劫而生!”

說到這而他突然壓低聲音,視線在周圍觀眾身上掃了一圈:“轉眼七年光景,那娃兒躥得比寺裡寶塔還快!您猜他七八歲怎生模樣?”

觀眾席嘈雜的聲音傳來:“還能是什麼模樣?長得高唄!”

知頃心道這倒確實,這人天生身長奇高,這個七八歲的時候也估計長得很高的。

就聽趙說書的摺扇“嘩啦”一下收起來,“啪啪”在桌上敲了幾下:“身長八尺賽門神,晨鐘撞得嗡嗡響,掃帚一揮,卷得滿院落葉飛旋!”

此言一出下面的人三三兩兩笑起來了,有個人問道:“你怎的不說他臉上胎記也長得更大了?更醜了?”

趙說書輕哼一聲,下一瞬就見不遠處有人來將這人拖著拽了出去。

知頃“咦”了一聲,這個說書的權利倒大得出奇,竟然一言不發就可以把反駁的聽客趕走。

報童終於開口道:“這個戲樓現在是靠趙說書撐起來的,戲樓也就有個規矩,故意和趙說書唱反調的,趙說書有權把這個人趕出去。”

時為年聞言嘖嘖稱奇:“倒也不為過。”

此事一出,周圍環境安靜下來,趙說書這才繼續道:“可嘆皇子奪嫡山河亂,蠻夷趁勢破禪關!那一夜火光沖天,獨剩個傻大個跪在焦土裡,捧著老方丈半片袈裟淚如雨下。”

知頃輕輕“哎呀”一聲:“從小被爹媽拋棄,好不容易在寺廟長大,現在寺廟竟也沒了。”

邊亦道:“是蠻夷毀了寺廟,他後來在西邑戰場上殺敵兇猛也很正常。”

那邊道:“卻說這莽漢流落京城,人人笑他‘太極夜叉’。偏趕上朝廷徵兵令,您猜那招兵官怎說?”

趙說書說到這兒哈哈一笑,壓低聲音,竟然活脫脫變成另外一個人:“‘好個活閻羅!這身板杵城牆根,蠻夷見了先尿三分!’”

“從此邊關多了一尊煞神,雙刀舞得雪花不敢落,敵軍見了高呼‘太極魔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