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他十萬火急的,蘇禾也沒敢耽誤,從後門跟他離開。

馬車很快出了城,來了郊區偏僻的農房外。這是綏州的一個聯絡點,老五有訊息要送沙縣時,就會先捎到此處。

屋裡躺著個人,渾身是傷滿臉汙血。從傷口跟血跡來看,受傷時間不短了。

有好幾處都是致命傷,而且已經感染破傷風,活下來的可能性很渺茫。

打來溫水,蘇禾輕輕擦拭傷者臉上的汙濁,驚訝道:“孫七?”

林庭逸不是已經派兵到沙縣緝拿他麼,怎麼會落到許戈的手上?

不過她很快就想通,孫七是李承平的傀儡,如今事情敗露,為了自保他肯定會殺孫七滅口。

“小侯爺早料到李承平會下手,故而一直派人盯著,不料孫七自己也慌了,暗中喬裝逃走,等咱們的人追上時已經晚了。也算是他命大,還留了口氣,沙縣的大夫沒辦法,我等只能得找少夫人你了。”

死馬當活馬醫吧!

一旦孫七死了,李承平必然將所有的事推到他頭上。此人陰險狡詐,留他在沙縣就是禍害。

不過,破傷風是個大問題,胸口的刀口又含有劇毒。

治癒的可能性為零,不過作為醫者,只要傷者還沒有斷氣,都有搶救的必要。

蘇禾快速清理他的傷口,再是消炎縫合,施針護住他的心脈。

徐達的人拿著一長串藥單,抓緊時間進城抓藥。

李承平訊息靈通,收到考生鬧事的訊息,他就預感事情棘手了。上面的主子勢大,加上這場局做得精妙,若是尋常完全能壓下來,偏偏林庭逸留在綏州還沒走,半路又殺出宗輪辱案,導致請人替考的計策洩露。

考生鬧事,必然是晉王在背後推波助瀾。

平心而論,李承平是真喜歡孫七,若不是無路可退,他不願意朝孫七下手。可是沒辦法,主子交代的任務要完成。

孫七的情況很不樂觀,蘇禾用了虎狼之藥,只能冒險一試。如果能熬過今晚,或許還有份希望。

高燒不斷,還不時伴有抽搐,這是很糟糕的症狀。

藥灌下去,孫七的高燒稍微退了些。

彼時已經是深夜,疲累的蘇禾稍微打了盹,又被人叫醒。

一夜不停反覆,到凌晨快天亮之時,由高燒轉為低燒,算是暫時脫離危險。

“他的肺部受傷嚴重,即使命大能醒過來,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。”

眯了一覺,醒來已是中午,孫七仍沒有甦醒的預兆,觀其呼吸跟脈搏,器髒有衰竭之跡。

蘇禾打算進城一趟,重新配藥救治。

回到城裡買好藥,她又選了幾種補氣血的營養品。見時間還早,又抽空去吉祥客棧看狗子。

蘇禾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,見著自家的狗子直接問了,“許富貴,你說那幫不學無術勾結考官在試卷上做暗號,這個不難理解。可是他們用什麼方法將晉王的人準確無誤淘汰掉的呢?”

許戈咂舌,她的智商真是令人捉急,時常掉線呀。

“蔣鐵林是什麼官職?”

“翰林院的呀。”

許戈反問道:“翰林院是做什麼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