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那一腳,不偏不倚踹到惡瘡上,膿血飆出來。

從傷口來看,應該是處理不當造成的感染,再拖下去能要人老命。

“我可以治。”他真要有個好歹,黑寡婦估計真敢將她送到陣前那啥的。

馮致遠狠狠剜了她一眼,目光吃人卻痛得無法開口。

大夫很快趕過來,說的是交趾語,嘰裡呱啦聽不清楚,但見他神色凝重的搖頭,估計是讓馮致遠吃好喝好,早點準備棺材。

船上缺醫少藥,感染到這個地步,純靠藥物不可能治好。

鑑於他剛才的舉動,蘇禾佯裝幸災樂禍,“交趾多庸醫,反正你離死不遠了,讓我試試或許還能撿回條命。”

兩人關係惡劣,做舔狗沒好下場,見他不說話,蘇禾繼續刺激他,“你派人綁我之前就應該調查清楚了吧?”

不好意思,她之前那麼草包,有什麼好調查的。

“我這幾年苦學醫術,許戈的腿就是我治好的。”提起醫術,蘇禾向來引以為傲,“不騙你,要不然他怎麼會留我到現在,就是為了保養他的腿。”

被騙過一次,馮致遠不會再輕易相信她。

“不會怕我趁著殺你了吧?”蘇禾挺無語的,“這麼多人看著我,我真要動什麼手腳,還能有活路嗎?這毒瘡要再拖下去,運氣好能熬一個月,命短撐不超過半個月。”

馮致遠詫異,大夫剛才也是這麼說的,難道她真的懂醫術。

“毒瘡太大,膿頭生擠是擠不出來的,患處有血管跟神經,你擅自動手挖的話,非但挖不乾淨,傷了血管或神經,小心閻王找你喝茶。”

這也是連換了幾個大夫都不敢下刀的緣故,馮致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,所以才更想弄死蘇禾。

想到自己的深仇大恨,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。

傷是在海上受的,那艘被嶺南水師炸沉的船爆炸時,迸射的鐵碎擊中他的大腿。

海上缺醫少藥,傷口反覆發作始終無法斷根,最終變成惡瘡。

見他頑固,蘇禾不再熱臉貼冷屁股,“你自己考慮,反正死的又不是我。”

“呵,你會這麼好心救我?”

“衝著你剛才阻止了黑寡婦,我覺得你也不是沒底線的人,再說誰讓我欠了你的。”蘇禾嘴巴也是毒,“雖然我知道當年即使沒有我,皇帝也不會放過你們馮家,但誰讓我成了別人的棋子,想想自己的愚蠢行為,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。”

馮致遠沉默很久,然後用交趾語跟大夫說了好一會,用眼神威懾蘇禾,“這是你唯一的機會,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,別怪我送你到陣前凌辱。”

蘇禾呵呵,“真是謝謝你哦。”

她說了手術需要的東西,馮致遠馬上去準備。

麻沸湯端上來時,馮致遠皺眉,“這是什麼?”

“能麻痺你的痛覺,喝了睡一覺,醒來毒瘡就剜了。”

馮致遠怕蘇禾玩花樣,拒絕喝。

“裡面有血管跟神經,生剜的話你不可能忍得住,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割破它們,到時我可不負責任的。”

馮致遠仍然拒絕,他就是要防著她耍花招。

唉,怎麼每個前任都這麼任性的?

蘇禾還是不忍心,於是給他施於針灸,又取來麻沸散敷在患處四周,“給你區域性麻醉試試,效果肯定沒有全麻好,不過也是你自找的。”

往他嘴裡塞了條毛巾,“等會再痛都得忍著。”

怕他掙扎,又讓人將他綁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