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境還是老樣子,衝突跟摩擦不斷,軍長級的談判三五個月就會上演一次。

京城那邊傳來訊息,曹國公薨了。

曹國公是腦癌,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,他走得還算安詳,此生最放心不下的曹燦玉,不過她跟朱新八女兒雙全,生活還算美滿。

孫女婿在京都保護戰立下戰功,已經戳升為兵部尚書,皇帝對他深信不疑,護住曹家沒有問題。

京都保護戰,朝廷雖然贏了,宿衛軍跟近衛軍卻付出慘重代價,需要重新擴充兵源。

事關國都安危,京畿部隊招募考核極為嚴格,不止兵源要優秀,還需核查入伍兵的家世,以防混入不法分子。

這條是朱新八提出來的,皆因上次兵變,無論是宿衛軍還是近衛軍,肅王都安排了自己的耳目,而且軍銜並不低。

可如此一來,軍隊重建需要的時間會變長。

皇帝心有慮顧,但考慮到京都的安危還是答應了。

重建花費一年時間,總算初具規模,還舉行了閱兵檢驗。

皇帝看到自己的鐵血雄師,很是滿意。

兩個月後,一道聖旨數千裡之遙下嶺南,命許戈上京述職。

宮裡特意派卓公公來的,由一支百人護衛隊隨行。

述職是假,狩獵才是真。

皇帝紅丸吃了犯糊塗不假,但不少時候還是清醒的,早看出嶺南眼下的局勢。

眼下的結果,比他當初最壞的預期還要糟糕。

他知道,許戈跟馮克陣私下有勾當,兩軍在邊境一觸即發的架勢是他們炮製的。

這兩年藉著打架,嶺南軍隊從六萬擴充到十萬,礙於局勢無法削兵。只要一削兵,交趾軍立即真刀真槍打過來,這讓皇帝異常憤怒。

放虎歸山已經是錯誤,但許戈的野心遠不止如此,這幾年他不但將爛泥訓練成第二支漠北軍,還大力發展農耕商業,嶺南的各類稅收攀升的很快。

窮山惡水的嶺南,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富饒,移民也在源源不斷增加。

真是低估了許戈,以為他只懂帶兵打仗,只要掐斷錢糧不足以成大患,沒想到治理百姓更有手段。

眼前嶺南不止富饒,他手上還捏著黑火藥,以及不少改良的精進武器。

皇帝老了,身體一天比一天差,他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,不能再縱虎為患,是時候要除掉許戈了。

彼時離薛青義種續命蠱已一年半,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副作用,有胸悶氣喘之兆。

聖旨來得急,卓公公推說是來的時候遇到風浪耽擱行程,接了聖旨馬上要啟程赴京。

彼時已是傍晚,哪有大晚上出海的?擺明就是不給許戈任何準備的機會。

奈何天公不作美,番禺盛產颱風跟暴雨,剛打算出發卻趕上了。

卓公公何時見過這種鬼天氣,據說海里的浪能掀起十幾米來,走路上差點沒被刮到天上去,幸虧及時抱了顆住樹才沒有釀成悲劇。

沒有辦法,隊伍只能在城裡過夜,打算等颱風停了再走。

隊伍在附近的客棧住下,聽有經驗的漁民說,這鬼天氣估計沒個兩三天不會停。

卓公公也是給人辦差的,而且跟許戈是舊識,在喝了他一頓美酒之後,同意讓他回去跟家裡道個別,反正在客棧閒著也是閒著。

許戈知道這天遲早會到來,但這趟差事蹊蹺,他並沒有接到京都的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