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商議,三人連夜返回京都,剩下兩人繼續監視近衛軍舉動。

一語成讖,在探子回來之前,大理寺已經查出彭標跟敬王不可告人的關係,敬王早年對其有救命之恩,兩人還私下結拜。

再看近衛軍如今的舉動,儼然已經投誠敬王,這也能解釋敬王貪腐的鉅額錢財去處,畢竟沒有什麼比養軍隊更燒錢。

而且據探子觀察營帳數量跟炊煙來看,近衛軍並不止五萬,估計起碼比編制多兩萬。

三司商議,連夜敲開深鎖的宮門。

敬王渾然不知京都發生的事,他還在猶豫是否真要發兵。

他私養軍隊不假,但從沒想過要弒父奪權,更有自信帝位遲早會落到自己手中,至於為何事情會走到這一步,他也一頭霧水。

這一切都是晉王跟許戈設的陷阱,一步步將他逼到這個地步,而父皇也真信了,居然派大理寺的人進營搜查,揚言要將自己抓回來治罪,甚至說出來每一項罪名都足以殺頭。

彭標雖然將他們打發走,可他們竟然殺個回馬槍,居然暗中監視軍營,這意味自己行蹤暴露,近衛軍的秘密也浮出水面。

父皇多疑的性格,他再清楚不過,別說自己沒有反心,光是私下豢養軍隊,他就不會放過自己。

“王爺,兵貴神速。”彭標神情凝重,“大理寺早已料到王爺躲在近衛軍,去而復返不過是拿實證而已。若是再猶豫下去,必將錯失先機,若皇上調黃河邊的威虎營,跟宿衛軍前後夾擊,咱們就沒了任何勝算。”

七萬兄弟的性命,王爺可不能糊塗啊。

拋開骨肉親情不談,他靠弒父篡位上位,是要遺臭萬年的。

“王爺,皇上年邁病弱,朝廷被晉王這等奸臣把持,咱們出兵是清君側正朝綱。”彭標神情堅定,極力爭取道:“等打進京都,讓皇帝寫退位詔書,王爺便可名正言順登基。至於將來之事,史官會按陛下旨意撰寫,何來弒父篡位?”

彭標鏗鏘的語氣跟態度,將敬王最後的一絲猶豫擊碎了。

事到如今,猶豫不決只會自尋死路。不幹則已,幹了就要搶佔先機。

近衛軍比宿衛軍多一倍有餘,打贏這一場並不難,何況做到這一步都是晉王跟許戈逼的,等他攻進京城,有的是時間跟父皇解釋。

要不是他老糊塗,非得留許戈一條性命,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。

“傳令下去,拔營進發。”

這一夜沒有睡的人很多,其中包括薛青義。

他靜靜坐在窗邊,抬頭看著夜空的繁星。京都的夜空很美,他多少年沒見過了?

一道黑影潛進客棧,側身閃進房間。

薛青義攏了攏披風,“事情如何了?”

阿力低語,“已經把宿衛軍副將、明威將軍等人的家眷扣押了。”剩餘的武將保護皇宮沒問題,但真要出城做戰真刀真槍廝殺,跟近衛軍比還是遜色太多。

薛青義沉默半晌,“他那邊怎麼樣?”

阿力倒吸口氣,“與虎謀皮。”

薛青義不再說話,衣袖之下的手逐漸緊繃。

不進京都,他都不知真正的仇敵並不止九五至尊那位,更不知他當初遭受多大的屈辱才存活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