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軍的既往不咎,跟入伍士兵同等待遇,不但有軍餉還能論功行賞。

且不論是不是畫餅,起碼許戈有這種魄力,反抗不從的土匪,當場身首異處,願意充軍的先給一個月軍餉。

在鐵血手腕之下,數千名土匪充軍開赴前線。

蘇禾知道這事,早前許戈跟她透過氣,有部分老漠北軍就混在這群土匪中。

左手倒騰右手,該臭的臭,該洗白的洗白。

這是個龐大而複雜的工程,蘇禾是沒這份心力的,都是許戈著手安排,下面的人有條不紊地執行。

這幾年沒少佔山頭圈土地,糧食存了一些,加上做生意的收入,這幫人不但能養家餬口,手裡也有點積蓄,估計到明年還能吃上徐聞的鳳梨。

這些年太多的血淚,希望這個新家能撫慰他們。

老夫人面露賞識,已經從最初的牴觸變成感恩跟拉攏,兒子從前錢捎回來訊息,許戈行軍打仗的才華異於常人,但並未仗勢欺人藉機打壓,對賀家培養的將領都給予尊重跟點撥。

老頭子沒了腿,兒子又平庸,賀家沒落無可避免,只要清樂侯不排擠打壓,賀家也該有自己的態度。

只是老頭子醒來之後得知自己截肢,自暴自棄不願意接受現實,這幾日關在房裡誰也不願見。

不管怎麼說,活著比什麼都重要,但無論老夫人怎麼安慰勸撫,他都覺得自己是廢人,自怨自艾不願意走出來。

這是截肢病人都會有的心理變化,何況賀老將軍戎馬一生,又曾是威風凜凜的節度使,確實比普通人更難接受。

既然決定跟賀家人打好關係,蘇禾自然有備而來,她送了輪椅過來,就是許狗曾用過的那款,機械化半自動的。

“這是我特意請人給賀老將軍做的,很靈活方便,行動不會受影響。”蘇禾熱情體貼,“等老將軍的傷好些,我再請人做個木頭假肢,雖然沒有真的方便,但起碼行走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
看到蘇禾親自試輪椅,還手把手教如何使用,老夫人感激連連,“蘇神醫,真是不知該如何謝你了。”

“老夫人不必客氣,侯爺也是這樣過來的,他的腳廢了好幾年,所以您的心情我能理解,相信老將軍也能好起來的,您多關心照顧就是。”

老夫人緊握住蘇禾的手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得了空,蘇禾便帶紫竹在番禺城逛,這裡不似京都繁華熱鬧,但別有廣府的味道,尤其是聽著本地話,覺得無比親切。

她很快融入這種生活,不過到底沒多少朋友,寂寞的時候很容易想起曹燦玉她們幾個。

刺史夫人攜官家女眷上門探望,在官太圈摸爬打滾的,待人處事八面玲瓏,說話做事得體優雅。

蘇禾連京都高門世族的官眷都能招待,招待她們自然不成問題,但也僅限於此了,沒有深交的打算。

欽州沒有訊息,水師衙門倒是傳來好訊息,經過使者談判,雙方成功交換俘虜。

薛青義赴欽州之前,送了自己的迷弟蕭將軍一隻望遠鏡,加上有石脂水跟黑火藥傍身,水師的腰板硬到不行。

東西珍貴,蕭將軍不捨得輕易使用,旨在威懾敵人。

偏偏交趾水師沒打怕,趁著許戈親赴欽州,三隻戰船再次襲擊番禺港,想給嶺南水師來個下馬威。

薛青義能掐會算,在臨走之前給過蕭將軍錦囊妙計,預測到交趾水師會來騷擾。

交趾兩線作戰,雖然被炸翻一條船,但得知嶺南將大兵力集中在欽州,番禺必定兵力空虛,他們決定偷襲番禺,界時欽州的兵力必然會回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