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蘇禾疑神疑鬼,阿九忍笑道:“夫人放心,咱們的人安排在暗處,普通的山賊強盜不用怕。”

趕路憋得謊,加上野鄉客棧的飯菜馬虎,蘇禾付了店家幾個錢,借用他的廚房跟食材,做了三菜一湯。

吃飽喝足,許戈帶著蘇禾外出散步。

林間幽暗,他拉著她的手走得緩慢,剛好遇到螢火蟲,他捉了幾隻放袋子裡照明。

睡一塊三年多,兩人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門,蘇禾眼睛突然眨酸,這日子不容易呀。

“怎麼了?”許戈側身,似笑非笑地問,“這就感動了?”

唉,別指望直男能說出什麼浪漫動人的情話,破壞氣氛永遠是他最拿手的。

蘇禾心裡不痛快,突然撲上去趴在他後背上,“許富貴,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。”

許戈揹著她走,明知故問,“你想聽什麼?”

蘇禾捶他。

“我家媳婦很漂亮。”迫於她的淫威,許戈求生慾望出來了,“能娶到她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。”

“繼續。”蘇禾趴在他肩膀上笑。

走累了,兩人選了塊地坐下,蘇禾摸著他的腿,“累嗎?”

“還行。”停藥之後,感覺好了不少。

蘇禾隱隱擔憂,“你真的還能再上戰場?”

許戈沒正面回答,伸手撫著她的臉頰,“護你周全沒問題。”

蘇禾眼睛再次泛酸,這雙腿造不起,“任務是朝廷的,身體是你自己的,悠著點。”

這女人向來鐵石心腸,難得這般動容關心她,許戈覺得氣氛到了,於是提出野外開車的刺激要求,“我們還沒在這種地方試過。”

蘇禾,“……”呃!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,看他這麼造,上戰場沒問題。

連著幾天趕路,第三天果斷碰到劫匪。

看著馬車像有錢人家的,隨行人員又少,還以為今天逮到只肥兔子,結果阿九三下五除二,把十來個攔路劫匪打的滿地找牙。

這種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慣犯,而且還把蘇禾嚇得夠嗆,許戈眼皮一挑,“留著浪費糧食,送他們回老家。”

話音剛落,慘叫聲傳來,聽得蘇禾心肝發顫,不過想想也是,連強悍如漠北老兵南遷,都遇到不少攔路劫匪,這要是普通百姓遇到,又有多少能虎口逃生,尤其是剛才還有兩個叫囂的厲害,說女的要留下來給兄弟們享受一下。

一路還算順暢,第五天的傍晚趕到申城碼頭。

許戈不走尋常路,他放棄官船改登商船。

這是條貨船,是巨型大帆廣船,雖遠沒有後世遊輪大,卻比官船還要大兩倍,是碼頭停泊中最大的船。

貨船不搭南下的客人,在許戈等人上船之後,船工直接收了跳板。

蘇禾若有所思,抬頭便在船頭看到熟悉的影子。

原來在這裡等著,怪不得許戈日夜兼程。

回眸墜日斜,煙蒸霞蔚與天接,薛青義的回眸轉身,連蘇禾都心跳漏了兩拍,更別提許戈了。

“來了?”面具之下露出的半張臉,頗有謙謙君子溫如玉的感覺。

“嗯。”許戈帶著蘇禾向前,“薛先生,這是我夫人蘇禾。”

蘇禾跟薛青義熟到不能再熟,彼此沒有過多的寒暄,微笑頷首。

起錨揚帆,廣船徐徐離開碼頭,在暮色中朝茫茫大海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