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姐妹在茶樓吃點心,聽著說書先生講北境的旱災,萬梓汐無聊在嗑著瓜子,“北境連續三年旱災,聽說連軍糧都減了五成,咱們要不要捐點?”

蘇禾反問,“你聽誰說的?”

“咱爹這段時間在發愁,連續跟各部商討政策,北境連續三年旱災,前兩年只是減產,今年直接顆粒無收,朝廷的糧倉已經見底,幾度從南方調糧救急,百姓源源不斷南下避災,但一路盜匪流犯也多,咱爹跟各部商議有序疏導災民南下遷至各州郡安置,沿途由地方軍設粥棚補給跟保護,但連續三年抗災國庫已不充裕,軍隊也沒有餘糧,所以想召集百姓佈施。”

“你捐時把我那份也出了,到時從贏利里扣。”

“行,那我今天就捐給咱爹。”

蘇禾跟著嗑瓜子,“那麼多百姓避災南遷,那北境邊境豈不亂了,不怕蒙國趁機滋事?”

“那你就錯了,現在最安逸的就是兵部。”萬梓汐滿臉高深莫測,“南遷不假,但千里迢迢能不能活下來誰知道,隊伍中多是老弱婦孺,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丁都往軍營跑。軍糧雖減半但總歸有口吃的,只要能被徵召就

有活路,以前為了逃兵役不惜花錢讓人頂替,現在為了搶名額打得頭破血流,甚至跑到軍營毛遂自薦,北境徵兵從沒這麼順利過,蒙國可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
兩人正聊得起勁,臺上的說書先生突然打響驚堂木,“各位,今天來說說發生在咱們京郊駭人聽聞的鬼故事。”

故事很老套,有個村民的牛走丟了,失主進深山再也沒回來,等家人漫山尋找時只找到森森白骨,要不是屍骨身上的衣服,家人根本認不出來。

蘇禾忍俊不禁,心想說書人今天表現有失水準,誰知萬梓汐卻道,“這事是真的,屍骨已經帶回衙門,但仵作卻束手無措,要不是骨頭夠新鮮,他還以為惡作劇,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傳開了。”

衙門仵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但蘇禾卻想到一個可能,尋了理由各回各家。

到家第一件事,就是找長期“冷戰”的許戈,許戈比她早一步得到訊息,只是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。

自從兩年前蒙國出現蟑螂老鼠,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,但從種種跡像來看,這確實是肅王對格爾泰的幫助。

只是格爾泰並不領情,事態才沒進一步擴大,但還是在兩年之內聚攏草原各部落,更在老皇帝死後以雷庭之擊壓制暴亂問鼎皇廷。

縱然便宜父子有嫌隙,但兩年內亂損耗兵將糧草遠低於預期。如今的蒙國看似平靜,實則暗中向金國跟西域諸國交易糧草。

螞蟻搬大象,最多不超過一年就能完成糧草及兵馬休整,再者以許戈對格爾泰的瞭解,他不允許肅王在蒙國境內投放四害,畢竟那是他的國家跟子民,但將目標選在閔境就沒理由反對,甚至能解決兵源不足的問題,等到閔朝內亂起,他們再揮師進中原。

故而,許戈很注意這塊問題,尤其是京都周邊的詭異事件。

肅王手段層出不窮,這些滅絕人性的手段不過其中之一而已。他對許戈暗度陳倉私下解散漠北軍極為不滿,尤其格爾泰非但視而不見,甚至不時製造邊境小衝突,加速老漠北軍解散。

格爾泰對許戈的瞭解遠比肅王更甚,他對皇家有舊仇不假,但所做種種不過想保住漠北軍的性命而非叛國。一旦蒙軍南下攻擊,漠北軍會毫不猶豫誓死抵抗。

他寧願打兩支同等數量的威遠軍隊,也不願意面對老漠北軍,這不止是勝算的問題,而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碾壓,早將恐懼種進蒙軍的骨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