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禾向南商打探過,如今的嶺南地廣人稀,地方官員在人口遷徙上大費功夫,土地買賣跟田稅有不少惠策。但數千年來,皇權更迭發展都在中原或北方,南方山高路遠氣候變幻多端,久而久之成了山林毒氣遍佈的南蠻。

其實百姓並非不願意南遷,天氣跟生活習慣都可以適應,但路途長達兩千多里,山長水遠流寇又多,舉家搬家靠腳走需要一兩年,而且還需大量的盤纏。

普通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,哪裡拿得出盤纏,而很多受戰亂之苦魯莽上路的,多因水土不服或饑荒死在半路上。

但事實上南遷是可以成功的,而且曾經大規模遷徙過五次。

“那些退下來的人要是願意,他們可以攜家眷南遷。”蘇禾語出驚人,“我可以開藥方,讓他們克服水土或氣候不適的藥,甚至給他們找一條最適合南遷的路。”

許戈盯著她的臉,久久才道:“在南方給他們找個家?”

蘇禾點頭,“南方遠離皇權紛爭,東南兩面環海,西南跟中原有崇山峻嶺阻隔,水土肥沃適合耕種,地方田稅又便宜,是他們歸隱的最佳之所。”

加上他們身體強碩,在戰場上都能讓敵人聞風喪膽,又怎麼會懼怕流寇。

當然,蘇禾也有自己的目的,若真能大規模遷徙,他們將分散在嶺南的各個角落,既解了生存之憂,將來還能成為許戈的勢力。

南遷不是上街買菜,事關眾多的生命,許戈無法草率做出決定,但如何安頓漠北軍迫在眉睫。

格爾泰是肅王之子,加上跟皇帝達成邊境和解,已經在積蓄力量解決內憂,一旦拿下草原各部落,到時首當其衝的就是漠北軍。

格爾泰不足為俱,但背後的肅王卻沒這麼簡單,尤其是剛剛從北方送來的訊息,讓人心生警惕。

蒙國境內的柴達部落,近來莫名冒出很多老鼠蟑螂。

這條訊息乍一聽沒什麼,但是禁不起細敲。草源部落沒有農耕,飲食沒有閔朝豐富,雖然入秋不久但氣候已相當寒冷,這個時節不該有老鼠蟑螂。

“老鼠蟑螂?”蘇禾的聲音陡然提高。

草原有鼠患不假,但大多情況發在過度放牧沙化嚴重的提前下,至於蟑螂則受環境溫度限制,在草原是很少見的。

這倆貨是四害,身上帶著數不清的細菌病毒,而草原的醫術受限,一旦細菌病毒暴發,後果不甚設想。

見她神情不對,許戈又道:“還有些不知名的蟲子。”

蘇禾皺眉,“這種情況在蒙國多見嗎?”

許戈在北境十多年,蒙國鼠患只聽過一次,“你懷疑是人為?”

蘇禾神情嚴峻,“別看只是老鼠蟑螂,一旦暴發的話可比戰爭殘酷多了。”

不敢說多瞭解格爾泰,但他不至於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。

“蟑螂老鼠出現後沒多久,柴達部落的牧民不少人都出現上吐下瀉,高燒發熱的情況,老鼠蟑螂怎麼撲都不滅,如今已經引起恐慌,流言更是喧囂塵上,說柴達部落不仁招致天神降罪。”

蟑螂老鼠不可能撲不滅,除非有人不斷投放。

“許富貴,咱們打個賭吧?”

許戈詫異,要知道她是逢賭必輸的。

“不止是柴達部落,包括其他反對格爾泰的部落,很快都會出現別的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