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為能到高檔酒樓蹭吃,誰知萬梓汐把蘇禾帶到四海,“咱們吃醉鵝。”

好歹是尚書府出來的,看見鍋裡躥出來的火焰,興奮地跟孩子似的。

四海很熱鬧,什麼客人都有,其中考生居多,三五成群出來消遣。

點好菜等吃,萬梓汐第一次來煙火氣十足的地方,好奇地張望打量。

她跟所有的女生一樣,目光不由自主盯著年輕俊朗的男人看,尤其是考生。

蘇禾揶揄道:“想找夫家了?”

萬梓汐臉紅,不過蘇禾已經見到她最狼狽的樣子,沒必要藏著掖著,低聲道:“我爹說,要是我自己找不到,他就給我找一個。”

所以,請她吃飯是假,幫忙挑男人才是真?

這不僅是萬梓汐的想法,京中貴女基本都這麼想。多少人手握鐮刀,就等著收割這茬韭菜。

挑著看著,萬梓汐的臉突然沉下來,“果然人面獸心。”

循著她的目光望去,是隔桌的錦衣公子,姿色跟身高都不差,就是酒多上頭,竟然當眾評論姑娘的姿容,著實輕浮孟浪了些。

同桌坐了九個書生,個個都在恭維他,絲毫沒覺得舉止出格。

被評頭論足的幾個姑娘既羞又憤,可也招惹不起這幫醉鬼,飯都沒吃完就起身離開,“真是枉讀聖賢書。”

考前緊張需要放鬆,這個可以理解,但放鬆過度就成了放縱。

“他就是我爹看中的,梁安侯嫡子穆敬齊,秋闈京城第一,春闈很有可能奪魁。”她偷偷讓人打聽過,說他待人處事皆上品,從不屑與紈絝為伍,沒想到竟是如此面目。

本來還有期待,這下全成了泡影。

客人多上菜稍微慢,蘇禾安慰了她兩句,借催菜為由離開。

徐達收到她的眼神,兩人在後廚見面。

蘇禾長話短說,“從現在起,別給考生賣酒。”不是有錢不賺,而是幾千年的經驗教訓,考生雲集的地方容易出事。

三年一大考,他們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偏偏不少考生壓力過大,其中很多借酒解壓的。普通人醉酒鬧事就算了,考生可鬧不得。

徐達詫異,“前幾天確有考生喝醉的,我已經規定但凡考生進店,每人不過二兩酒。”

“只二兩酒嗎?”蘇禾反問道:“已經浪言浪語了。”

京城不比沙縣,高官權貴滿地跑,不少生意跟產業都有保護傘。四海是外來戶,加上生意紅火,不免成為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。不排除有人借考生髮難,達到自己的目的。

再者,官場盤根錯節,互成幫派勢力,首輔跟萬曆春就是最好的例子。萬曆春跟梁安侯有結親之勢,指不定有紅眼病搞破壞的。

怎麼鬥她管不了,但酒樓不能成為戰場。

酒樓規矩嚴格,徐達自問沒有問題,“該不會他們自帶酒水吧?我馬上去看看。”

剛到前堂,突然傳來喧譁聲,緊跟著慘叫聲響起,周圍的人群瞬間轟亂。

蘇禾的心猛地下沉,真是一語成讖。

萬梓汐所在的位置,圍了很多人。

蘇禾擠進去一看,只見萬梓汐神色慌張,而穆敬齊被同伴扶住,泛紅的右手染滿湯汁,額前頭髮被燒的焦煳一片。

“我就推了一下,是他自己沒站定撞進鍋裡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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