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禾剛好買了新鮮的菜回來,切薄的牛肉打上雞蛋攪拌均勻,還有新鮮的豬雜。三人圍桌而坐,吃著新鮮滾燙的鍋邊爐,再喝上兩杯溫酒,真是快哉。

許戈對晉王的承諾根本沒放在眼裡,不過多一個“朋友”總比多一個敵人強,有老五做內應,跟晉王結盟又如何。

當然,事情不可能答應太快。

老五很高興,“少夫人,以後我多來蹭幾次飯,你可別嫌隙。”

“你家主子有錢,吃不垮他的。”

“明年三月是太后壽誕,她是先皇后的遠房姑母,向來對晉王疼愛有加,聽說今冬她身體不濟,以此為由想讓晉王回京,加上有肅王在皇帝面前周旋,晉王今年又辦了幾件亮眼的事,回京是遲早的事。”

敬王犯了皇帝的忌諱,而皇帝又愛玩平衡之術,肯定會另外扶植另外的皇子敲打敬王。晉王畢竟曾經貴為太子,也是皇帝的嫡子,必是最適合的人選。

許戈眉頭微蹙,“肅王這人,可調查清楚了?”

老五頷首,“肅王府早年遭火災,王妃跟世子喪身火海,他為此遭受很大打擊,散盡家奴長居奉國寺,直到這幾年才回府,但也鮮少跟人往來。咱們的人費了很大勁才輾轉找到舊家奴,他回憶失火前肅王舉動反常,好像換了個人,還曾經聽到其跟王妃吵架。”

肅王自幼體弱多病,性格溫柔如水,哪怕家奴也以禮相待。

至於其他的著實不好調查,除了偶爾進宮陪皇帝下棋,肅王幾乎閉門不出,一時間很難查出來。

許戈沉默許久,突然道:“肅王跟宸王長得很像。”

老五震驚,筷子掉了都沒察覺到。

宸王跟肅王一母同胞,長相極其相似,性格卻南轅北轍,兩兄弟志向不同並不親近。眾皇子中,肅王體弱多病才華不突出,加上母族不受寵處處遭排擠,是在當今皇帝羽翼下長大的。

話說起來,當今皇帝能奪嫡成功,肅王功不可沒。

當年先帝久病不愈,皇子各懷心思,宸王暗中勾結禁衛軍想奪得先機。肅王無意中得知訊息,以為兄長要強行奪權,於是將此事告之當今皇帝。

事情敗露,宸王被褫奪封號,在新帝登基後全家處死。

老五渾身湧起寒意,“小侯爺是說,肅王被調包了?”

“不一定,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。”即使沒調包,借屍還魂也不是沒可能,否則如何解釋陸淺之在沙縣的所作所為?根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
擱以前,許戈根本不會相信,可是現在坐他身邊,吃得很香還沒心沒肺的女人,剛好就是借屍還魂的。

老五知道該怎麼查了,吃飽起身離開時,不忘拍蘇禾馬屁,“少夫人,幾日不見你更加光彩照人了。”

蘇禾知道他拍,但誰不喜歡聽好話。

陸淺之從溫泉山莊回來,點名讓蘇禾過去複診。

有段時間沒見,陸淺之的鬍渣子挺濃密,就屁股上的傷還沒好。

蘇禾給他做全面的評估,然後將藥停了,“你的身體已沒有大問題,不適當的行為糾正過來就行。”譬如,他現在時不時還會翹蘭花指。

身體是沒問題了,但是他找人試了,那方面還是不行。

見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古怪,蘇禾頓時警告他,“你要是再敢胡思亂想,信不信我真廢了你?”

陸淺之很肯定自己對她沒那種意思,但是不找她治找誰治?

“你為什麼覺得我才是關鍵?” 蘇禾真是醉了,一針見血道:“你的心魔,不應該是陸夫人嗎?”

陸淺之:“……”

蘇禾說這話,並非隨口瞎掰,她讓許戈的人查過。陸淺之今昔非比,反倒是陸郎中仕途受滯。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,想對付陸家易如反掌,為何遲遲不動手?

並非他還顧念親情,而是繼母對他的傷害太大。在他的潛意識中,繼母是不可跨越的魔障,他還沒有強大到讓她飛灰煙滅,所以至今不敢動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