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禾在回春堂坐診,只見於二爺走進於慎清的病房。

於慎清是於二爺的養子,聽說父子倆的關係向來不錯,可不知何緣故,兩人竟然在病房爭執起來。

礙於醫德,蘇禾沒好意思偷聽,姜小四是個鬼靈精,悄不溜把耳朵貼上去。

很快,姜小四就過來八卦,“於家可真不是人,竟然讓於慎清改口供,說是他臨時起意勾引於氏,於氏反抗之際剛好碰上胡狄帶人闖進來。”

蘇禾怔了一會,“於老爺能同意?”

“人死不能復生,能拿到胡家一半產業夠厲害的了,換我我也同意。”姜小四嘖嘖搖頭,“這於家心可夠毒的,我剛聽於二爺安撫於慎清,說這只是權宜之計,等拿到胡家的產業,於家再集全族之勢,盡全力打壓胡家為於氏報仇,讓他們傾家蕩產。”

“於慎清同意了?”

“他不過是於家養子,除了順從還能怎麼辦?不過等事成之後,他退出於家族譜自立門戶,自此跟於家再無關係。”

看來,於慎清被於家傷透了。這次的順從,是報答於二爺的養育之恩。

蘇禾警告姜小四,“於胡兩家有錢有勢,把你剛才說的話爛在肚子裡,別招口舌之禍。”

他當然知道,不過是看蘇大夫好奇,他才去偷聽的。

此事鬧這麼大,豈是於胡兩家說私了就私了的。

蘇禾越想越好奇,晚上在被窩裡搗鼓許戈,“徐縣令一直在等機會收拾胡家,這次可是難得的好機會,你說他能置之不理嗎?”

“他說了不算,要看晉王的心思。”

晉王那邊就更簡單,肯定恨不得弄死胡家。

許戈心猿意馬,“要不咱們再賭一次?我讓你先選。”

蘇禾沒有賭運,跟他賭就沒贏過,“天天就知道賭,能不能幹點正事?”

他也想幹正事,偏偏科舉舞弊案的公告遲遲不來,真是見鬼了。現在她學聰明瞭,不輕易上當。

蘇禾認定晉王不會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,胡狄毆妻傷人,肯定逃不過牢獄之災。

誰料偏偏事與願違,於胡兩家和解成功,徐縣令給予嚴重的警告,並沒有追究刑事責任,反倒是欲行施暴並作偽證的於慎清,被記五十大板,等傷好再執行。

這個世道便如此,蘇禾嗟嘆一聲,不再做他想。

此後一段時間,她時常兩點一線,不過偶爾有訊息傳出來,於家得到補償財力大增,對胡家各地的鋪子圍追堵截,而且使用的手段很豐富,挖牆腳,惡語中傷,打價格戰等等,反正怎麼讓胡家難受怎麼來。

雲記的軍服縫製已接近尾聲,期間沙縣又下了幾場雪,雪勢還不算大,但天氣愈發寒冷,還不時伴著雨勢。

乾冷不怕,溼冷才最要命的,直往人骨頭縫裡鑽。

徐夫人來鋪子一趟,給家人定了幾套過年的冬服,指定要羽絨。同時,她還定了幾十條雙面繡手絹,規格不能差於寒雪梅花,並且要賦詩在上面,同時還定製了雙面繡的屏風。

徐夫人出手闊綽,只要東西好,價錢不是問題。

蘇禾很慶幸自己的古詩詞學得好,沒想到還能靠它們賺大筆的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