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寬摸黑前來,跟許戈在黑漆瞎火在房間換衣服,門咚的一下。

主僕倆眼神交換,塗寬坐上輪椅去開門,門外空蕩蕩的,門板上多了支飛鏢。

回屋點亮燭,塗寬將字條交給許戈。許戈臉色炸變,悄然從後院離開。

身為許戈的替身,他對院子再熟悉不過,跟沒事人似的做飯、吃飯,洗澡,然後熄燈休息。

烏漆抹黑的寒夜,遠處監視之人一無所獲,乘興而來,敗興而歸。

蘇禾睜開沉重的眼皮,只見自己身處香閨之中,四周瀰漫著濃郁的香氣。

迷糊坐起來,才發現桌旁坐著位姑娘,穿紅戴綠珠光寶氣的,頗有金絲雀的氣息。

“你醒了?”姑娘拿著精緻的繡帕過來,眉尖眼角風情無數,“睡了大半天,還以為你醒不過來呢。”

蘇禾環顧四周,撐著痠軟的身體下床,整個人往地上栽去。出手夠狠的,竟然給她下了這麼重的迷藥。

姑娘眼疾手快,穩住蘇禾的身體。

這一攙扶,她的手腕露了出來,兩隻手有嚴重的勒痕,以及啃咬的痕跡,面板青一塊紫一塊的。蘇禾瞬間明白了什麼,眼睛往她脖子上瞥去,淤痕斑斑。

環視四周,房間奢華無度,情趣橫生。

“我叫錦繡。”姑娘尷尬地用衣袖遮住手腕的傷,扶著蘇禾在桌邊坐下,“是老爺帶你回來的,他待會就過來。”

老爺?老掉牙的那種?

給蘇禾倒了杯水,錦繡往門口走去,對候在外頭的丫環道:“通知老爺,姑娘醒了。”

隨身的包被掛在遠處的衣柱上,蘇禾拔下發簪藏在衣袖之內,等錦繡轉身時問道:“你們為什麼擄我?”

錦繡身段妖嬈,聲音嬌媚如絲,“奴家也不知,等會老爺會跟你解釋的。”

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,錦繡給她斟茶,“想你也餓了,還是先吃點東西填些肚子。”

蘇禾斂著臉,壓根不觸碰任何吃食,悄然捏著身上的穴位,加促藥效的排釋。

約摸兩刻鐘左右,腳步聲從院子傳來,很快被開啟。

進來的男人二十出頭,五官輪廓分明,著墨藍的綢子衣袍,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牡丹鑲邊,腰繫玉帶,手持象牙摺扇,手上戴著寶石扳指。

摺扇輕輕一揮,錦繡怕得連大氣都不敢喘,低眉順眼彎腰退離,順手把房間關上。

蘇禾打量了兩眼騷包而浮誇的男子,覺得有些眼熟,似乎在哪裡見過,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。

男子徑直向前,用摺扇挑起蘇禾的下巴,神色傲慢而輕蔑,“蘇禾,我們終於又見面了。”

蘇禾推開他的摺扇,“我們很熟嗎?”

男子愕然,然後怒了,“姓蘇的,你居然把我忘了!”

他的眼神很複雜,憤怒,蔑視,嘲諷,以及……羞恥。

真是內心豐富的寶寶,奈何蘇禾沒心情跟他捉迷藏,“有事說事,別整那虛的。”

男子摺扇一扔,氣餒地在旁邊坐下,“大夫說,解鈴還需繫鈴人,我的心結在你這裡,只有你才能治好。”

“你誰呀?”蘇禾挺無語的,“識趣的趕緊放我走,否則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見她不像裝的,男子的臉沉下來,“看來你真是男人多的,連自己跟過誰都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