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禾上門複診,胡夫人狀態不錯,人也精神不少。

胡夫人讓張媽拿來套頭面首飾,“蘇神醫,謝謝你救了我的命。”

金鑲玉首飾款式新穎,質地上乘,估算起碼值上百兩。

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。蘇禾嘴上說著不要手卻拿著不放,“胡公子已經給過診金了。”

“自家首飾鋪拿的,值不了幾個錢。”胡夫人倚躺在床上,淡笑道:“以後你若有需要,儘管到胡家首飾鋪來,按進貨給你。”

盛意難卻,蘇禾不再推辭。

離開胡家,蘇禾到書齋買紙墨筆硯。她看了幾幅畫,價格不一,皆以畫家的名氣定價的。許戈在畫壇沒啥名氣,畫好掛在書齋代賣一年半載都未必賣得出去。

出了書齋,她又去雜貨鋪。

雜貨鋪比較熱鬧,而且天氣漸熱,有許多人來買扇子。尋常人家買的是蒲扇,而文人學子則比較講究,他們喜歡買摺扇。

摺扇是空白的,許多人喜歡在上面題字或畫畫。

蘇禾眼睛一亮,買了十把摺扇回去。

將東西往許戈面前一推,蘇禾笑眯眯道:“給你,好好畫,以後咱家喝粥還是吃肉,就指望你了。”

她則關上房門,迫不及待地試戴頭面。

嗯,人長得美,戴起來漂亮又有貴氣,不錯不錯。

將首飾藏好,蘇禾返回院子,許戈已經畫好兩把摺扇。扇子上畫的是個栩栩如生的美女,蘇禾感嘆他畫工出神入化之時,又覺得美女很面熟。

再一細看,他畫得不正是她嘛。美是美,可好像哪裡不對勁啊。

蘇禾連番細看,頓時怒道:“姓許的,你吃我的喝我的,居然還敢抹黑我……”

“哪抹黑了?”許戈冷言道。

蘇禾氣死了,“你看這嘴巴,眼睛,畫得多尖酸刻薄。”

許戈反問道:“難道不是嗎?”

“……”蘇禾炸毛,奪過他手中的毛筆,順手在他俊美絕塵的臉上,畫了個大叉,“那是以前,現在我人美心善。”

許戈不爽,手一把蘸在硯臺上,往她臉上拍過去,“我忍你很久了。”

啪嗒,蘇禾中瞭如來神掌。

給他膽子嘍,欠揍的小奶狗又齜牙了!

跟被踩了尾巴似的,蘇禾剛要跟他幹仗,可看到滑稽的許戈時,撲哧一下笑了,“啊哈哈哈……”

笑到捂肚子,差點沒在地上打滾。

許戈看著她滑稽的笑容,誇張的肢體動作,陰鬱已久的心情,瞬間陰轉晴。

笑夠了,蘇禾又拿起另外一把畫好的扇子,是位鮮衣怒馬的少年,他身穿戰甲手持畫戟,威風凜凜策馬衝向敵軍,那深邃而凌厲的眼睛,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……

蘇禾突然眼睛一酸,如果沒有那場災禍,他或許正在漠北揚鞭策馬,恣意瀟灑。

“這把我也要了。”蘇禾將扇子收起來,打算分道揚鑣後再做舔狗,“剩下的你畫些梅蘭菊竹,題些風花雪月的詞,那些文人墨客都愛這些,肯定好賣。”

至於那個尖酸刻薄的自己,權當是留下來當個警醒吧。

許戈沒說話,執筆的手卻頓住了。什麼時候,她能輕易牽動他的喜怒哀樂了?

這很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