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是這樣一段飛蛾撲火般的戀情,卻讓年紀尚小的季準之無法理解,甚至還懷上了一股莫名的怨氣。

年少的他無法相信,自己的父親意外離開人世才不到半年,雲舒就已經愛上了另外一個人。

季準之出於某種報復或是賭氣,他甚至拿走了詹姆斯送給雲舒的定情信物——紅寶石項鍊。從此,他發誓再也不想見到雲舒,一個人直接搬進了游泳隊的集體宿舍裡。

兒子的不理解,讓雲舒非常的傷心,萬般無奈之下,她和詹姆斯決定先回到墨爾本,打算重新開啟新的生活。但這幾年來,她始終和詹姆斯沒有走進婚姻,直到有一天,詹姆斯被診斷出得了一種非常罕見且難以冶愈的癌症以後。

雲舒決定在他的有生之年,與他踏入婚姻殿堂。若是她的一生有負過季平,那麼她的餘生不想再辜負任何人。

季準之的突然回來,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。派人一打聽,才知道這臭小子出了那麼大的事,還死扛。

三三聽到這裡一顆心是不由提了上來:“那季準之真得不能再入國家隊了嗎?”

雲舒搖搖頭告訴她,其實現在調查下來,事情已經是非常非常的明瞭,可壞就壞在當時的季準之也不知道是搭錯了什麼筋,硬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是往自己身上攬,這才給了別有用心的人鑽上空子。賠錢是小事,賭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才是最要命的。

當時的季準之因為傷痛纏身,能接受人家所有無理由的質控,除卻年少衝動的因素之外,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賭氣。畢竟是一個運動員,從來不懂得與人相處上的迂迴,好在雲家已經替他請了最好的律師團隊,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搜急證據及人證,準備隨時上訴,為他奪回本不該失去的名譽與損失。

三三終於是鬆了一口氣。

這說到兒,雲舒忽然望著三三,一臉動容地道:“其實阿準他本來都打算放棄了,就想著回到墨爾本,隨便上個什麼大學混張文憑了過此生了。但是……”

三三不解地眨眨眼:“但是什麼呢?”心裡真是著急啊,果然是母子倆,說話的方式都一樣,一句話總是要分成兩句來說,難道從不體諒一下人家著急的心情嗎?

心細的雲舒當然不會錯過三三臉上展露出來的神情的微秒的變化,見她眉心時而皺緊,時而又咬唇,就知道她快要說到三三的心上去了。

雲舒幫意又讓自己抿上一口咖啡,然後慢吞吞地道:“但是,誰讓我們阿準遇到了你呢?

說完,雲舒就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來。

誰能想到,半年多前的季準之因為與她慪氣,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。停了他的卡,可不是雲舒的本意,而是季準之外公出的餿主意。

雲舒的爸爸一直是很喜歡季準之的,知道自己年事已高,早早立好遺產,雲舒因為是他唯一的女兒,不能直接繼承他名下的固定產業,但是卻把所有的不動產全數給了雲舒,並將銀行裡能支配的現金成了一個基金會直接給了季準之。

但是季準之若是想動這筆基金,則是需要條件的,即與自己的母親——雲舒相安無事。

可奈何季準之的心氣高啊,一個人跑來墨爾本後,因為不想再看到雲舒和詹姆斯,寧願住到了半山腰上,這才遇見了住在那裡的三三。

這就是命運,也是一種緣份。

因為遇到了三三,他本來都想放棄的事業才得以扭轉。

兩人這時望著泳池裡不斷揮臂前行的季準之,深深地嘆了一氣。

雲舒說:“他真得長得很像他的爸爸。”

三三問:“他爸爸很帥嗎?”

“當然。”雲舒說,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,給三三看他們當時三個人拍的合影,原來人們以為雲舒涼薄,其實她卻是將最深的情藏在心底罷了。

三三忽然明白,她和自己樣,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清楚就可以,愈是去跟一個不願意相信的人解釋,只會適得其反。

這樣想來,她從心底裡就更加喜歡雲舒了,喜歡她的敢愛敢恨,喜歡她的率真灑脫,毫不做作。

世間萬千,有著各種各樣的名緩,雲舒這樣的女子,就是一種遺世獨立的美。這才是真正的美。

三三深深地為自己過去對她的偏見而感到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