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醉了,三三。”

不由分說,季準之輕輕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。

他知道他只有在三三醉著的時候,才有這樣做的勇氣。賽場上,他可以劈荊斬棘,一往無前,然而一旦面對兒女情長,他卻總是習慣性地退後一步、冷眼旁觀。

這或許就是當年雲舒執意要離開他們父子倆時,所帶給他一種怎麼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吧。

他那位年輕的媽媽,因為家人的過度寵溺,習慣了自由與散漫的生活,當年遇上父親,也是心血來潮地想要安定下來,哪知父親生性木訥,只有在水池裡才自

雲舒根本無法這樣的人長期相處下去。她要的是新鮮的愛情,衝動的浪漫,要是這些都沒有,那麼她等同於生活在黑暗之中。

她的離開並不意思,結尾早就在嵌在了一開始之中。然後卻給她唯一的孩子——季準之,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。

直到他遇見這個叫做“慕紫杉”的女孩子,雖然,她本可以享受衣來伸手,飯來張口的生活,但是為了她想要的“自由”與熱愛的“事業”,她選擇逃離了鐘鳴鼎食的家庭。

並不是有多少人會有這樣的勇氣與果敢的。

“我沒有。”三三這個時候還在努力地狡辯,“我告訴你清醒得很。”

季準之從自己的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,他衝著微微醺著的三三笑著說道:“那你現在能聽得清我在說些什麼嗎?”

“嗯啊。”

“好吧。我告訴你,我原來是真得想放棄了。”季準之嘆了一氣,“可是那一天,我把你塞給我的宣傳單弄丟了。所以我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,遠到我都覺得沒有邊際想要回頭的時候,忽然我就抬起了頭,然後我看到不遠處的山腰上,有一棟彩虹色的小屋,半掩在樹林裡,我才發現原來走了那麼長的路,找了那麼久的地方其實就在那裡,在我的眼前。我慶幸我當時抬起了頭,而不是轉過了身。”

季準之說著,將她摟得更緊,三三隻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和著海邊鹹鹹的風,好好聞,她閉著眼睛往他的懷裡蹭了蹭。

季準之知道她醉了,於是很多放在心裡的話,忽然就有了莫大的勇氣去提。他接著說:“因為身上的傷痛一直困擾著我,我陷入了一個瓶頸期,那段時間我很痛苦,我覺得我再也無法取得好成績了。有一天晚上,我開車在高架上兜風,忽然有個老人撞了上來,他當場死亡,他們的親屬要告我,我知道那是故意的,分明是碰瓷,可我還是承認了一切,我賠上我職業生涯裡賺來的每一分錢,我當時想著是擺脫,擺脫一切。”

季準之說到這裡,忽然笑了,他低下頭,看著三三睡在自己胸前,難以言喻的縈繞在心頭。

“還好,後來遇見了你。”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,“三三,謝謝你。”

“所以從明天開始,也讓我努力守住你的夢想。”季準之看著她,默默的對心裡的那個自己說。

三三這時打了一個哈欠,有口水從她的嘴角邊流出來。

季準之伸手輕輕替她撫去,三三的小嘴因為呼吸而微微張著,清香的酒氣混合著海風在他的鼻尖繚繞。

他的心緒沒來由的一陣激盪與不可思議的衝動。

“三三……”季準之喚了她一聲,聲音有些暗啞,卻換來三三長長的吐氣聲。又在不知不覺中舔了一下自己的唇,唇瓣在月色下鍍了一層油,紅得發亮。

季準之摟著她腰身的手不敢再亂動,只能以最小幅度的滑動來感受絲滑般的觸感忍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然後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。身子前傾,他將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額頭上,緊接著是鼻尖。

或許是他的氣息太強烈了,三三有點難受的悶哼了一下。可那樣的聲音在這種時刻無疑像是一種挑逗,季準之剋制住身體上的顫慄,卻無法忍住將自己薄薄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的衝動。

……

第二天的清晨,三三沒有像往常一樣被鬧鐘、或是潮水拍岸或是海鳥鳴叫的聲音吵醒,反而是季準之!

她的耳邊一直有一道清咧性感的男聲,在悠悠地呼喚著她——

“三三,醒醒了。”

“看看現在幾點了啊?”

“三三,再不起來要掀你被子了。”

……

三三聽著那道聲音不停的回放,只覺得腦袋疼,搖頭晃腦地更讓她頭疼。

勉強睜開眼,卻看見季準之正衣冠楚楚地站在她床前,他雙手環著胸,似乎是很有興致盎然地在看著她。

三三後知後覺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。她這是在哪兒?在做什麼呀?腦海裡依稀閃爍著昨天的一些畫面,但都是零碎的,怎麼拼湊都不能成為一幅完整無缺的畫面。

直到季準之蹲到她身邊,因為他身上濃烈的荷爾蒙氣息,三三不由驚地回過了神:“這一大清早的,你跑到我房間裡來幹什麼!?”

什麼,我房間!原來我在我自己的房間啊,看來第一個問題是搞明白了,可隨之三三也被完完全全地嚇醒了,她猛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,一時心跳得那個厲害,怎麼都喘不上一口氣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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