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68近一步

徐時冶明明知道後果,卻仍然面不改色地堅持。

有的人在沒有經歷過酷刑之前可能會誤以為自己有多麼堅定的意志,真當遭遇這些之後便癱軟如爛泥、上趕著求饒,然而徐時冶不是那樣的人,在極限範圍內繃著神經,別說求饒了,他不哭不喊甚至不給反應。

徐時冶不曾受過抗審訊訓練,全靠一口氣硬生生捱著。

在他猜到新國沒有一個會馬來西亞語的人之後,徐時冶一大早便在施暴者眼皮子底下不鹹不淡地說:“什麼調教師,不過是高階一點的奴隸罷了。”

這是非常搞笑的一幕,走狗們自以為是主人,為著世界各地紛沓而來的訂單埋頭苦幹。

有的不得不早起,有的不得不晚睡,在炎熱幹燥的新國活得像條流浪狗。

太沒意思了,徐時冶反複回憶著那時候的自己,突然有些心灰意冷——到頭來,自己到底是沒撐住,還額外找了很多苦頭吃,最後不也是搖著屁股諂媚地給這些人賠笑嗎?等回去再怎麼小心謹慎,不也是刑罰伺候嗎?多一個由頭,他徐時冶未必就怕了麼?

他走神的時候彷彿一位沉思的智者,眉宇間難掩出世之意,坐在白床單上更像是盤在麥草蒲團上。

青澤仔細打量眼前的愛人,肉眼可見的疲倦感攀上臉龐,聯想到徐時冶在飛往客場的路途中也依然在複盤,不免有些擔憂。

會不會太拼了?

徐時冶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抱著好一會兒了。

他們肌膚相接,夏夜裡熱氣團在一起,宛如火焰般熾燃。

“來。”徐時冶輕輕啄了一口,他自然能嗅到茉莉花茶的清香與馥郁的木香,只是青澤仍舊為難。

徐時冶又盡說好話,軟青澤的耳朵:“想做就做。”

青澤沉默半晌,掏出氣勢來,將手指搭在徐時冶的肩上:“好。”

錦城一貫濕潤少晴,那五指落在肩上便像大師雕就的白玉,徐時冶深吸一口氣,想也沒想就把青澤推倒在床上,將滾燙的臉頰貼在青澤的胸膛上,他抓著青澤的手往自己身上黏。

青澤低聲問道:“你不怕嗎?”
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並不是說說而已。就算換了人,相同的行徑恐怕也會輕易而舉地勾起噩夢般的回憶。

“有什麼好怕的。”徐時冶笑眯眯的。

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,徐時冶卻跟之前不太一樣了。

跟喜歡的人做有什麼好怕的,不過是趁著逼近的倒計時做最後的掙紮。

別猶豫了,盛夏的光景即將消散殆盡。

青澤擁吻他的愛人,將撥出的熱氣、湧入頭頂的血液以及無處不在的肢體接觸融進整個夏夜。

徐時冶忘我地達到高潮,如同一輪被光填滿的月。

短暫的沉靜之後,徐時冶一頭栽進被窩裡,緩緩闔上了眼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