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得急,沒帶。”

嶽玄已經掏出了手機:“買了。”

居然記得自己的鍵鼠和滑鼠墊的型號嗎?

錦城的天氣依然半死不活,耷拉著臉,打進落地窗的光都偏暗,活像是一隻壽命將近的燈泡。<101nove.e的公開試訓是去年十月,嶽玄還記得那時候錦城能源隊的主c爭奪有多激烈,各服的天梯前五十、od的標準線隊伍的輸出、oc的主力。

然而徐時冶殺到,這個冬末裡,黑百合的槍杆熱得冒煙,猶如一把火焰燒盡峨眉雪。

唯有嶽玄知道,徐時冶半夜從噩夢中驚醒,會發出怎樣絕望的哭嚎。

嶽玄盤腿坐起來,和徐時冶保持了安全距離:“還記得你的保護盾嗎?”

徐時冶乖乖地點頭。

“你試著感受它,現在深呼吸,想象你的氣息是輕柔的,直到你觸碰到藏在保護盾背後的柔軟傷口。”嶽玄語氣輕緩地循循善誘。

他說了一句天使的臺詞:“從一到十,你的疼痛指數有多少?”

“十。”徐時冶毫不猶豫。

嶽玄忽然一陣心疼:“傷口很深嗎?受創面很寬嗎?”

徐時冶點點頭,卻絲毫沒有透露其中緣由的意思,僅僅是蜷成一團,可憐兮兮地裹在被子裡,露出一張懵懂的臉。

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,嶽玄的聲音緩緩響起:“困了就睡吧。”

擔驚受怕的少年聽著悅耳的音色,漸漸閉上眼睛,眼下是兩道幹掉的淚痕。

第二天早上徐時冶很靦腆地道歉、道謝,追著嶽玄說對不起、不好意思、謝謝你、麻煩你了。嶽玄快忍不住放嘲諷了,他撐著額頭不停深呼吸。

嶽玄眼睛一抬,眼尾的睫毛如同鳳凰的雙翅,舒展開來魅惑得緊:“不用跟我說謝謝、麻煩了、不好意思和對不起。”

“那說什麼?”徐時冶呆呆的。

嶽玄不回答。

徐時冶傻乎乎地看著嶽玄,不太明白他的意思。

嶽玄徑直走出房間門。

徐時冶連忙跟上,生怕走丟似的,一出門發現嶽玄就在樓梯口等自己,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……

人不肯跟你講,未必還能撬開人的嘴巴,硬要人吐露心聲不成?

嶽玄又倔,暗中擰著一股勁兒,不肯下令調查。

不過一個周時間,兩人形影不離,思林雲已經說了無數次“嘖嘖”,而李曄暘默默地在他們身後比心。

週一一如既往地沉默,iz揮舞著手臂:“小徐出家了!”

“出嫁。”思隊糾正道。

然而他們連一次肢體接觸都不曾有過,彼此的距離遠到隔了一片海。夜間繁星閃爍,銀蟾高掛,深色的天幕下屋內傳來簡短的對話聲。

奇了怪了,徐時冶心想,到底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