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鬼冰冷的嘴唇貼到白情的腿上:“一直都有。”

或許是因為生前的元火交融,白情的氣息對於景蓮生而言具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
從靈魂深處蔓延而出,每一次靠近,都會讓早已化為厲鬼的景蓮生心神震顫。

景蓮生總是屢屢剋制自己。

而今日,景蓮生終於決定不再剋制。

雙襪早不知去向,白情的足弓貼著他的肌膚,觸感分外冰涼。

這是一具無血的活屍,蒼白的小腿上蜿蜒著淡藍色的脈絡,裡頭不再奔湧著鮮活的血液,取而代之的是純陰靈氣,緩緩流動,如同靜謐的溪流,卻更加勾起了景蓮生的貪念。

景蓮生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追逐。

他的嘴唇微微張開,兩道尖銳的獠牙緩緩探出,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森冷的寒光,如蓄勢待發的箭,隨時就能刺入獵物的皮肉。

白情感受到來自大厲的致命戾氣,冰冷陰森,毫不費力就能將他整個人撕裂。

然而,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,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,反而是滿心溫暖。

他緩緩抬起小腿,把踝骨抵在景蓮生的齒邊,肌膚與獠牙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寒意……及愛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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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光熹微,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庭院中,麟昭和四大長老早已佈置好了茶飯,用以招待白情和景蓮生。

然而,直到日上三竿,客房的門依舊緊閉,兩人毫無動靜。

麟昭略感奇怪,眉頭微皺,對身旁的長老們說道:“要不要派人去請?或者看看情況?”

大長老捋了捋胡須,神色淡然,語氣中帶著幾分了然:“說起來,昨日一場大戰,必然耗費不少精力,今日白天不早起也是很正常的。我們去叨擾他們,倒是無禮了。”

眾人聞言,紛紛點頭。

畢竟,白情和景蓮生是師門的大恩人,對待他們的態度自然要足夠恭敬。

於是,他們又精心準備了午飯,因為師門貧窮拿不出什麼好東西,但也盡可能的豐盛,香氣四溢。

然而,直到午後,客房的門依舊紋絲不動。

麟昭心中疑惑更甚,但礙於禮數,並未貿然打擾。

到了傍晚,夕陽西下,天色漸暗。

麟昭和長老們再次備好了晚飯。

然而,白情和景蓮生依舊未曾露面。

終於,麟昭按捺不住,決定親自去請。

他走到院子門口,還未抬手敲門,便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,無數無形的寒氣在空氣中翻騰湧動。

月光似乎也被這股陰氣所震懾,悄然隱入烏雲之中,天地間頓時一片昏暗。

麟昭站在門口,深吸一口氣,抬手輕輕叩了叩門,聲音恭敬溫和:“晚飯已備好,不知二位是否方便……”

他的話音未落,便感到那股陰氣驟然加劇,寒氣從門縫中滲出,直逼他的面門。

隔著門板,他隱約感覺到一雙猩紅的眼眸正冷冷地斜睨向自己,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悅,彷彿他的到來打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。

麟昭的手停在半空,指尖微微發涼,心中隱隱生出一種預感——門後的隱秘,並非他所能輕易窺探的。

那股陰冷的氣息如同一道屏障,將他隔絕在外,令他不敢再進一步。

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,喉嚨微微發緊,聲音也低了幾分:“若二位不便,晚輩便先行告退。”

說完,他轉身快步離開,腳步雖穩,卻帶著倉促。直到走出那片陰氣籠罩的範圍,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,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院門,心中依舊縈繞著那股揮之不去的寒意。

月光被烏雲遮蔽,庭院中一片昏暗,唯有客房的門後,隱約傳來一陣低沉劇烈的響動,像是野獸在黑暗中不斷撞擊,又夾雜某種壓抑的喘息聲,斷斷續續地傳入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