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騎兵逼近的瞬間,他的身形驟然一閃,手中的劍如閃電般揮出。

劍光劃過,騎兵的喉嚨瞬間被割開,鮮血噴湧而出,濺在白情那聖潔的白袍上,染出一片刺目的猩紅。

白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,劍尖上還滴著鮮血,順著劍身緩緩滑落。

這是他第一次殺人。

他的手指微微顫抖,劍尖上的血滴緩緩滑落,滴在腳下的土地上,滲入塵土之中。

他的心中本該湧起恐懼、愧疚,或是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。

然而此刻,他卻什麼也感受不到。

可能是他沒時間去感受了。

敵軍如潮水般湧來,馬蹄聲震耳欲聾,刀光劍影交織成一片死亡的網,朝著白情籠罩而下。

他卻鎮定得像是不知道生死為何物,手中的劍抬起,劍鋒直指前方。

這一抹身影在塵土中顯得格外單薄,卻又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,擋在敵軍的前方。

白情身形如電,手中的劍舞動如風,劍光所至,血肉橫飛。

然而,即便他武功高強,法術高深,卻也難以抵擋這鋪天蓋地的攻勢。

很快,他的身上便多了幾道傷口。

殘陽如血,染紅了白情肩頭翻卷的皮肉。

周圍計程車兵們盯著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,眼中閃過希望之光,緊繃的面容微微鬆弛:他也會受傷!他……並非不可戰勝!

然而,他們的興奮還未持續片刻,便察覺到了異樣——“他沒有流血……”

白情不但沒有流血,甚至沒有因為受傷而放慢動作,彷彿那傷口根本不存在。反手一揮,長刀精準地刺入偷襲者的咽喉,動作幹脆利落。

偷襲者的瞳孔驟然收縮,喉嚨裡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,隨即重重倒地,氣絕身亡。

敵軍開始恐慌,他們的刀劍砍在他身上,別說讓他倒下,就是要他一聲悶哼都做不到。

帶兵的將領站在後方,目光緊緊盯著白情,眉頭緊鎖。他懂得方術,很快便看出了端倪。他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,顫聲道:“這是——活屍!”

士兵們聞言無比驚駭:活屍?!

傳說中不入輪回、不生不死的邪物?!

是的,他成了活屍。

他把自己煉成了一具不死活屍。

他的感官變得遲鈍,刀劍劈砍在身上,卻感受不到幾分疼痛。

他的體力無窮無盡,殺人如麻,卻不會感到半分疲憊。

他如殺神一般,直沖入敵陣,手中的劍每一次揮出,都帶起一片血光。

他的劍落在敵人身上,敵人的刀鋒也難免落到他身上。

他的手臂被砍得幾乎斷裂,肩膀被劈開,露出森森白骨。

他的胸膛被刺穿,肋骨斷裂,停止跳動的心髒隱約可見。

然而,他卻屹立不倒,彷彿一具被撕碎的傀儡,被無形的絲線牽扯著,不知疲倦地機械地揮舞著手中的劍。

他想:沒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