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可能……”白情低頭一看,卻果然發現景蓮生那雙鞋子好好的。

白情一拍腦袋:對啊,差點忘了死鬼又稱“阿飄”。

鬼走路是沒腳的,鞋子也就是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。

要裝作體貼人妻是沒有戲了,白情只好轉變戲路,一臉楚楚可憐:“好羨慕你啊,走這麼久的路,鞋底連一點兒泥都沒沾上。不像我,鞋子都快爛掉了……”

景蓮生一雙紅眸看著他,毫無情緒,就在這邊看白情演獨角戲。

白情只好自己說下去:“我也好想出去買雙新鞋,可是我一個人人生路不熟的……”

景蓮生聽著白情夾著嗓子唱大戲,實在是比聽到道士唸咒還頭疼,便生硬打斷道:“你想要什麼,直說。”

白情眼睛亮晶晶:“您是答應陪我去買鞋了?”

景蓮生:“我沒有……”看著白情那雙充滿期待的大眼睛,景蓮生抿了抿唇,“算了,走吧。”

於是,白情和景蓮生便塗上高倍防曬霜,舉著大黑傘從民宿離開,去往鎮上。

景蓮生其實也不排斥出門。

他做鬼太久,許久不見天日,偶爾這樣感受陽光,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。

去往鎮上的路上,人跡罕至,只有二人踏著黃土前行。

突然,一陣冷風掠過,景蓮生眼中精光一閃,低聲說道:“是昨晚那人。”

白情心頭一緊,立刻回想起昨晚那抹一閃而過的黑影,身體不自覺地繃緊,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。

就在這時,樹林裡竄出一道人影,如同一陣旋風般迅速接近。白情定睛一看,竟然是一個揹著乾坤袋,拿著柳條劍的道士。

此人長眉細目,胡須秀長,面容清癯,從衣著身法來看,似乎是上次在景家裡遇到的那個小道士的同門。但仔細一瞧,這人的修為又遠在那個小道士之上,顯然是個更加厲害的角色。

他心中警惕更甚,悄悄拉了拉景蓮生的衣袖,示意他要小心。

景蓮生則是一臉冷靜,目光如炬地盯著那道士:“這一路上藏頭露尾的小人,如今倒是敢出現了?”

聽到景蓮生如此冷蔑的口吻,那胡須道士頓時一陣惱怒,須發皆張,怒目圓睜:“你們兩個見不得陽光的邪物,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大放厥詞!”

景蓮生冷笑:“原來是這樣,你知我們在日光之下實力有所損,所以在晚上跟蹤我們的時候不敢冒頭,如同陰溝裡的老鼠一般。如今好容易等到我們大白天出門了,才鼓起勇氣要替天行道了?”

那道士被景蓮生的話氣得渾身發抖,提劍大怒:“邪物,看招!”

說罷,他身形一動,如同獵豹捕食般迅猛,柳條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劍光,直取景蓮生要害。

景蓮生冷笑一聲,身形不退反進,迎著道士的攻勢猛撲而去,迅捷如電,氣勢逼人,嚇得胡須道士揮劍防禦,越發把劍舞得密不透風,劍影重重,要將冒進的鬼影攏入劍網之中。

然而,景蓮生卻如同遊魚戲水般,在劍影中穿梭自如,時而閃避,時而反擊,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,讓道士難以捉摸。

胡須道士打得氣喘籲籲,額頭上的青筋暴起,顯然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。

而景蓮生卻依然從容不迫,彷彿是貓捉老鼠一樣。

他雖然在古墓沉眠多年,但因為身為大厲,鬼氣森森,不少有道行的人士能查勘到他的所在。即便他沒有惹任何人,也總有什麼除魔衛道之輩說要防患未然,把他誅滅。

因此,他對待這些所謂名門玄術師是很有經驗的。

胡須道士這樣的自然不夠他看,不過幾個回合,就汗水如雨落,幾乎要支撐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