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符生良雖然沒有回過頭去,只用餘光也把那名捕快橫死的情形全數略在了眼底。

他的臉色登時慘白一片,袖下雙手不覺緊攥成拳。

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死神與他擦身而過!

若是對方有意,仰栽在地的就是他了。

雲西雲南的這一盤豪賭,果然風險非常。

不過手持弓箭的那名黑衣人並沒有再射箭,而是望著殷三雨,似笑非笑的冷冷說道:“竟聽說滕縣有個神箭手,如今一見果然不凡,只不過可惜,依然將要死於吾手。”

舉著大刀的殷三雨嘁了嘁鼻子,嗤然哼笑道:“想殺我殷三雨的人多了,你又算老幾?老子勸你,還是先把事辦到了再說大話吧!”

“死到臨頭,還在說大話的分明是你吧,我的捕頭老爺,三雨公子!”菱香姐抬手隔著面紗遮著唇痴痴一笑。

眾人聞聲回頭,卻見兩名黑衣女侍衛已然空手奪了押解捕快的大刀,護衛在了菱香姐的左右。

殷三雨側眸瞥了一眼堂內的方向,勾唇邪邪一笑,嘖嘖道:“哎呦呦,您這麼說,我殷三雨倒真是有些怕了呢!”

菱香姐放聲大笑,“怕也沒用了,今日這滕縣縣衙就是你們的死地!”

符生良望了一眼白染,斜挑著眉毛,又激又諷的說道,“既然要致我們於死地,白大人一開始又何必假惺惺的又帶假證人,又要強行搜身,這不是畫蛇添足,空做無用功麼?就憑白大人您這個頭腦心智,我真替許了你官職的大人物捏把汗吶。別說要替他們辦事,日後不給他們捅婁子拖後腿就不錯了。”

“符生良你閉嘴!”白染氣急,抬手指著符生良的鼻尖,怒聲喝斥道:“就你有嘴,死到臨頭都叭叭的說個不停!就該一箭射穿你!”

符生良聽了罵,卻沒有再戀戰的趨勢,只是仰起了下巴,不再理會白染。

不過白染罵完之後,也完全沒有等符生良回應的意思。

他又瞟了瞟屋中符生良等一眾滕縣官吏,終是快步來到菱香姐近前,看著她冷峻的模樣,雖是欲言又止,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,臉上表情十分為難的說道:“菱香姐,您平素最是行事穩健的一個人,怎麼今日叫他們一詐就叫了底牌?您如此早的就現了身,恐怕日後會走漏的訊息啊。如今又做要將他們全數做掉,難道,您還不知上面的文書是要將這些人全部關押大牢,另行處置。”菱香姐直了直身子,冷冷甩了白染一眼,拂袖一擺,目光陰冷森寒,“無礙,計劃有變,今日屋裡這些人一個活口都不能留!”

白染的嘴唇瞬間一顫,他難以置信的望向菱香姐,“可是上面的命令是死令——”

“出了什麼簍子,都由我扛著。”菱香姐一臉堅決,絲毫不容人挑戰質疑。

“這···”白染終是有些不甘心。

雲西見符生良的話果然奏了效,不覺撤步移動。

殷三雨此時也與柳捕快錯開了身子,慢慢的掉轉方向,側身對向了雲西這邊。

見時機成熟,雲西朝著殷三雨狠狠使了一個眼色,皺了一下眉。

雖然她的意思很複雜,一個眼神的動作又很簡單,但是身處如此情景,她相信殷三雨絕對能夠全盤領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