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趴伏在地面,瑟瑟發抖的抬起頭,就看到了滿屋的官吏,登時揮起雙臂重重叩首,嘴裡怯怯喊著:“小···小民···曹老八··見過,見過各位青天大老爺!”

眾官吏都正襟危坐著,俯視著證人證物,臉色不禁越來越黑。

難道,隱藏在李慧娘、賈四、李元之後,絲毫不被發覺;

更涉及被劫官銀重要線索的人物,

就是這個衣著邋遢油膩,衣角還露著棉絮,賊眉鼠眼,滿臉胡茬的猥瑣賴子?

“曹老八,你可知罪?”

雲西目光犀利如電,箭一般直直刺向侷促不安的曹老八!

曹老八的頭立刻磕得山響,慌不疊的喊冤道:“小民冤枉!女官爺!真的是您老叫小的來送證物的啊!您老千萬別記錯了啊!”

雲西輕蔑一笑,轉身向符生良一揖手,淡定說道:“回稟大人,十二日清晨,屬下隨著兄長趕來滕縣應職,先是路過一家酒肆,正好遇到李元裝作半仙為村民治病,而這曹老八就是李元的託襯幫手。隨後我兄妹二人又經過呂賈兩獵戶之家,就趕上了殷捕頭查案。”

“要不說,刑房人,運氣就是好,到哪都能碰上死人和兇犯!”坐在末尾的奚岱倫,靠在椅背上,不屑的輕笑道。

眾人也跟著輕笑出聲。

雲西卻彷彿無視一般,繼續沖著符生良說道:“後來入了衙門,根據徐仵作對迷藥的推斷,追查出了李元。卑職便查問到了曹老八的身上。而最重大的疑點,與被搶官銀的真相,也就出現在曹老八之前的證詞線索上!”

說到這裡,眾人不禁止了笑。他們再一次被雲西點中了要害。

“而大人對賈四殺人動機的疑問,答案,也在此人身上!卑職懇請大人準許,重述一下此人證言。”

符生良眉頭微皺,“重述自是無妨,只是···”他的目光又落到趴跪在地上的賈四身上,神情更加疑惑,“賈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動機有多強烈,而這曹八卻能知道?”

雲西抬起頭,胸有成竹的回答:“大人,這個問題,就是曹老八涉案的關鍵!請大人容屬下一一指證!”

符生良的眉仍然微蹙著,卻還是點點頭,允準了。

雲西將那日曹老八的證言簡略講了一下,說完,她轉頭看向曹老八,冷冷道:“你說三個月前,呂德才透過你要找野大夫治病,那是李元第一次與李慧娘見面,並且李慧娘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。而且在那之前,你和賈四從來沒打過交道,對麼?”

曹老八怯怯的看了眼賈四,支支吾吾道:“小民記不清了,之前和官爺說了太多,小民的確記不清了。”

“你這是在戲弄官差?”雲西語氣驟然淩厲,“你可知這裡做的都是誰?!”

曹老八立刻趴在地上不敢抬頭,顫慄的帶著哭腔,“官爺別生氣,小的是嚇蒙了,這會記起來了,之前那話,是小的說的。”

“他扯謊!”賈四登時青筋暴怒!

“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。”雲西只一個眼神,就嚇退了暴起的賈四。

她又轉向曹老八,“你還說李元是個人販子,會在兗州府和人交易,讓我們去兗州府西郊的聯絡點尋找,對吧?”

曹老八的頭垂得極低,怯怯的小聲承認。

雲西冷冷一笑,道:你的謊言雖然很精緻,但仍有漏洞。自打本書吏隨著你的線索,在兗州西郊之前就進了與李元交易的黑店,就明白了你的歹毒用意!”

曹老八猛然抬起頭,額上汗水淋漓,驚懼萬分的解釋道:“大人,官爺,您一定是誤會了”

“住嘴!”

雲西一聲利喝,令抖如篩糠的曹老八登時一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