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話也算有幾分道理。”符生良輕輕點著頭,一臉的溫柔笑意,“只如今三年已過,滕縣也迎來了第一個案子。我看諸位也都新奇得緊,楊大人本就是典史,自不必說,正巧今日縣丞大人與眾位典吏也在,不妨就一起觀觀審,畢竟都是滕縣之官吏,權做了解民情了。”

“呵呵,”胡珂捋著鬍子笑著點頭道:“知縣大人說的極是,能夠旁觀三年來這第一樁案件,自是我等的榮幸!”

胡知權,奚岱倫皆在第一時間笑著響應。

楊洲不屑的掃了雲南雲西一眼,冷笑著道:“既是知縣大人的命令,又哪裡有不旁觀的道理?”

“既如此,”符生良只做沒聽出楊洲的陰陽怪氣,轉頭對向雲南雲西,笑著說道:“那就請兩位刑房將一眾人犯物證帶到二堂,敘敘案情吧。”

“領命!”雲西雲南齊齊躬身行禮,隨後迅速退下。

遠離了眾人後,雲南開口道:“第一件,要做什麼?”

“先提賈四!”

他看著她,眸間盡是欣許的笑意。

雲西跳到他面前,倒撤著步子走著,晃著頭很是得意,“是不是覺得我天生就是推官的料啊?啊——”

下一秒她就捂住了額頭痛撥出聲,她抬起頭沒好氣的看著他。

雲南依舊一臉淡漠,如果不是他的手還保持彈栗子的手勢,雲西幾乎會認為是什麼飛來的石子突然擊中了她的額頭。

“虛己者進德之基。”他目視遠方暮色昏沉的天空,淡淡的說道。

雲西剛要反駁,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。

她回頭望去,卻見一個穿著捕快制服,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正向他們這邊快步跑來。

“雲典吏!”捕快邊跑邊喊著。

雲西下意識擋在雲南前面,沖向來人一臉肅然,“什麼事?”

捕快叉手一揖,喘著粗氣回道:“回雲典吏,殷頭晌午回衙時沒歇腳,幾乎帶走了捕班所有的兄弟,只留下俺還有另外兩個。殷頭還交代了,刑房來了就全憑典吏調遣!”

雲西不覺心中一暖。

殷三雨辦事不僅迅捷靠譜,還很周到。

雲南面色平靜的說道:“一柱香之內,曹家莊曹老八會牽著一條黑狗過來,無論人或狗,都是重要證人證物,令其在衙內等候隨時傳令佐證,只記得,要好生接待。”

絡腮胡捕快點頭應道:“典吏放心,一定辦妥!”

“又半柱香之內,殷捕頭會先派一路人回來,徐仵作應也在其中,記得帶著徐仵作與一幹證物,第一時間趕到二堂外侯審。”

“妥妥的!”

“將李慧娘,李元待到二堂門房候著,隨時等著提點審問,記著,要分屋分批候著。”

“好嘞!”絡腮胡捕快雙手一抱,“典吏還有其他事盡管一起吩咐,大何一定全都辦妥!”

雲南微微一笑,道:“只這三件,有勞何捕快了!”

一聽到再無其他任務,何捕快立刻拔開步子,向著院門快速跑去。

匆忙間,他還不忘回頭招著手告別:“雲典吏別客氣,交給俺老何,您放心!”雲西不禁輕笑出聲,這殷三雨的手下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。

接下來就是囚房。

向獄卒簡單了交代了提審的要求,獄卒便利落的帶了賈四出來。

再見到雲西的賈四,雖然面容更加憔悴,渾身汙穢不堪,醜陋的眼睛中渾濁一片,但是當他看到雲西時,眼中立刻放出兇狠的光來。

雲西知道,那目光中除了逞強,還有警惕和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