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平安?”雲西小心的掂量著那塊透著水色熒光的翡翠方牌,仔細觀瞧。

“這是禦賜之物。”符生良垂眸凝視著雲西額上自然彎曲的劉海,唇角笑渦微現。

他這一句話不要緊,差點驚得雲西手一抖,雲西趕緊穩住了手腕,更加結實的握住那塊溫潤透澤的翡翠,訝然抬頭,“皇家賞賜?!”

靠,那不是價值連城了?

雲西霎時就像扥出白紅兩只鬼差,狠狠逼問一下,她還有機會穿越回現代不?

要是萬一能穿回去,她一定把這塊牌子帶上,光這質地就能賣個幾千萬,再加上禦賜內閣首輔的古董身份,想來輕松賣它個幾個億,絕對不在劃下!

卻聽符生良溫和的聲音還在繼續,“這是聖上禦賜老師之物,生良下赴滕縣,任職縣令,臨行之前,老師曾諄諄囑咐,切不可因職位低微而心生輕慢,切不可因情勢惡劣而心生畏怯。這滕縣最是能歷練人的一處寶地。如能在此劈開一番局面,日後回京,定力便足夠穩。只是這塊牌子需得隨身帶著,危難時,或許可以派上用場。”

聽到這裡,雲西的心卻是平白涼了一半。

這樣便算是作罷了,如此珍貴的牌子,背後被賦予的附加值恐怕不是一兩句能介紹清楚的。

如今也算是非常時期,拿著也許可以保命,但是事後,卻必須要還給符生良。

因為這裡面傾注了符生良太多心意,接受了便等於暗示他,接受了他的心意。

此等沾染上感情債的便宜,她是萬萬不屑佔的。

錢債好還,情債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的。

對於感情,她雲爺從來最是幹淨利落,絕不拖泥帶水。

“這麼貴重的牌子,符大人,雲西暫且收下保命,”雲西星眸微彎,綻出明媚笑顏,“但是事後卻是一定要歸還的,就這麼說定了。”

符生良眸色微微波動,唇角牽出澀然淺笑,“雲姑娘,無旁人時,不可以向稱呼殷捕頭那般,稱呼生良嗎?”

雲西眉梢兒不覺一跳。

前方高能預警,必須要一巴掌將這即將要湧出的曖昧小火苗及時撲滅,不能給符生良一點希望。

她輕咳了一聲,後撤了半步,離符生良略遠一些,將翡翠平安牌穩妥的放進懷裡,才躬身叉手揖禮道:“大人,雖然雲西的叔父是大人老師,私下裡咱們的確更親近一些,但是雲西畢竟是女子,男女到底有別,如若跟大人私下裡太過親近,難免惹人非議。所以請大人允許雲西,就如此稱呼大人。”

聽聞此言,符生良桃花眸中瞳仁霎時一縮,驚碎了一片波光。臉頰也在第一時間通紅一片,他張了張口,卻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。

即便是低著頭,雲西也能感覺到,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尷尬難堪到了極致。

她仍是低垂著頭,不妄動一分。

今日開啟天窗說亮話,雖然難堪一時,但卻可換得符生良之後順遂。

不把無妄的感情投注在她身上,他便不會錯過本該屬於他的真命天女。

足足半晌之後,符生良的聲音才再度響起,可卻失了之前的溫文的儀態,一字一字吐得十分艱難。

“那雲姑娘為何會稱呼殷捕頭為三雨兄?難道雲姑娘···傾心於殷捕頭?”

雲西徐徐抬起頭來,迎住符生良視線,坦然一笑,道:“大人想多了,雲西之所以跟殷捕頭稱兄道弟,一方面是因為殷捕頭的年輕,比雲西實在大上許多,二來是平級同僚之間的敬稱。就像是徐仵作,奚兵房,甚至是柳捕快,胡捕快,雲西也是大哥一樣的叫著。全無半點男女之情。”

符生良臉上顏色,這才緩和了些許,“原來是這樣,如此,倒真是生良想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