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她伸出雙手就要去攙扶雲南。

這一舉動嚇得一旁的雲西,瞬間炸起全身的汗毛!

她一個探身,離開扶起菱香姐,無形中也阻止了菱香姐與雲南的接觸。

雲南抬起頭,表情沉肅凝重無比。若不是他臉頰上掛了一滴晶瑩的淚珠,沒有人能看出他的情緒波動。

“小姨,你有所不知,覆滅雲家的,乃是極上的權貴。雲南雖不是雲家血脈,但生是雲家人,死亦是雲家鬼。只要雲南與雲西在這個世上存活一天,就要竭盡全力,為雲家平冤昭雪。”他的語聲異常堅定,就如同他灼灼的目光。

“你也說是極上的權貴!”菱香姐目色焦灼,“僅憑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扮的過極上權貴?”她緊緊抓住雲西衣袖,看著兩人,“不是小姨的話難聽,雲家雖有六百年為官歷史,更幾次經歷滅門慘案。就是你們的父親自己,就經歷過一次。你們鬥不過上天的,只能等老天爺自己變天,到時候有了新主,一定會平反舊冤!而你們能做的就是長長久久的活下去,活得比所有敵人都長,這樣才能重振雲家!”

雲南微微一笑,搖搖頭道:“即便是等老天爺自己變天,證據也要自己收集。就像我們的父親那樣。更何況這一次滅雲家門的並不是朝廷公文。我們必須靠自己去找證據,老天爺從來不會照拂聽天由命的人。”

菱香姐皺了眉,目光裡滿是震驚。

雲南又道:“平冤昭雪的路,每一步都是磨難。這次的挑戰也不列外,若是每一次都惜命怕死,那麼最終的目標於我們而言,永遠都是水月鏡花,遙不可及。我們不僅要一步一步的走完複仇之路,更要把小姨你救出火坑!”

菱香姐怔愣的望著雲南很久,連雲西把她摻回座位,都沒有任何知覺。

“不要救我,”最終她無奈的閉上了雙眼,沉沉的吐了一口氣,“如今的我,已經離不開菱藕香,這裡有我太多心血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雲西才開口,就被菱香姐苦笑的打斷,“我向你們說這些身世,不是想要你們認我。只是我那姐姐死得太悽慘,我現在一身汙垢,有今天沒明天的人,若是連我也死了,這個世界上,就再也沒有記著她的人了。我只希望你們日後每年忌日清明,都能給她燒些紙···”

說著,菱香姐抬手拭了拭臉上悔恨,望著雲南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,“我且問你們,滕縣的案子,你們是一定要查下去了?”

雲南再度叩首,“非查不可,絕不回頭!”

“好吧,既然如此,就讓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吧。”菱香姐無奈的搖搖頭,苦澀一笑,“正好,有關柳連琦所有的事情,我都知道。”

雲南猛地抬起頭來,雲西與站在後面的殷三雨也是一驚。三人齊齊望向菱香姐,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。

“我知道,你們這次要查的是柳連琦之案,也就是你們所稱的官道無名棄屍案。”

雲南恍然站起身,皺著眉問道:“柳連琦身前一直在菱藕香,對麼?”

菱香姐點點頭,長長嘆了一口氣,緩緩說道:“你們要查的柳連琦,是滕縣的秀才,因為尋妻而無故失蹤,活不見人死不見屍。外人誰也不知曉,其實柳連琦已經被掛上了一個叫做蓮子的花名,被囚禁在菱藕香男風館,日日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。”

雲西俯身坐在菱香姐身邊,急急追問道:“那柳連琦是死在蓮藕香的嗎?”

菱香姐搖搖頭,否定了雲西的猜測,“並未,殺死柳連琦的不是菱藕香的人,甚至不是金魂寨的人。”

雲西眉頭瞬間蹙在一起,“難道是什麼殘忍的客人下了黑手?”

“也不是,”菱香姐忽的冷笑一聲,“殺死柳連琦的人,是汪恩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