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西不動聲色的向旁邊錯開半步,視線穿過人群,再度聚焦在那個齊衙內身上。

只見他一腳踩踏著翻倒的桌椅,一手遙遙指著樓梯方向,瞧著菱香姐的方向,咯咯的獰笑著說道:“分明這個戴面紗的,才是這群小蹄子的頭牌!老子今晚誰也不要,就要這個故意用面紗勾人饞蟲的!”

他左右登時又爆出一陣更為囂張的笑聲。

“還是衙內您慧眼,一眼就瞧見關節緊要!”

“這就叫直搗黃龍!”

他的一幹手下們起鬨起得也更為過分。

在眾人一片追捧聲中,齊衙內也顯得越發得意,他隨手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,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旁邊桌子上,“本衙內說了,本衙內從來都是心軟良善的人,最見不得別人吃虧!放心,今天要是哄了小爺我高興,一定不會叫你們這個菱···菱···”

他說道一般,又轉頭朝手下望去,“叫啥名來的?”

“菱藕香!”一個下人立刻笑嘻嘻的補充。

“對!就是菱藕香,”齊衙內又轉過頭望著菱香姐嘿嘿笑道,“今晚哄了小爺和朋友們開心,一定不會叫你們菱藕香吃虧,這裡是三千兩銀票,小爺先拍在這裡,今晚就要你們這一拜一紅兩姐妹過來!”

這一說,大廳裡的人不禁一片嘩然。

雲西看著那疊銀票,也不禁心生感慨。

穿越這麼幾個月,對於明朝的物價,她已經深有體會。

與她以前印象裡那些影視小說相比,明末的物價實在得多。

二十兩就夠普通人家一整年的花銷,而十萬兩銀子的身家,就能在山東任意一個大城市做個首富。

這一出手就是三千兩,絕對是足夠霸氣豪奢了。

藕香姐終於再也忍受不住,她一張白皙的笑臉憋得通紅,抬手指著齊衙內,破口大罵道:“菱香姐的主意,也是你們這夥子人能打的?!”

“藕香!”

藕香姐的怒喝才剛出口,就再一次被菱香姐打斷。

齊衙內見了,卻只以為菱香姐是怕了他們。

他得意的一擺手,手下趕緊搬過一把椅子,齊衙內一撩衣擺,大咧咧坐下,抬腳一搭,便架起二郎腿,腳尖還不停晃動著,手扇著摺扇,瞥了一眼桌上銀票,挑眉笑道:“能從小爺這拿走多少錢,就看看菱香兒有多少本事了!”

菱藕香眼角餘光一掃桌上銀票,粉絲面紗上一雙明眸微微彎起,漾出清冷笑意,“貴客們可能不瞭解此地規矩,我們這菱藕香不是酒肆茶坊,更不是什麼瓦舍窯館,菱藕香的姑娘自來便是驕矜慣了。花魁牌子從不下桌陪酒,菱香兒也是一樣、俗話說得好,無規矩不成方圓,菱藕香的規矩若是尋常就破得了,日後手下這些姑娘們,小女子都不好管教了呢。”

說到這裡,菱香姐抬起頭,視線忽然變得犀利,“貴人們今日若想破規矩,需得過菱香兒三個問題,若是答出了,今晚一定唯貴人您的吩咐是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