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西貼在冰涼的橋面上,支稜起耳朵靜靜的聽著那兩人的動靜。

從腳步聲與說話聲來分辨,與之前應該是換了人的。

依照他們輪換整夜輪值巡夜的情況來看,楊家的守衛也是比較嚴了。

好在那兩個人並沒有看出拱橋的異常,很快就拎著燈籠走遠了。

趁此機會,殷三雨壓得極低的聲音提醒道:“走。”之後他迅速爬起,貓著腰腳步緩慢的向前繼續爬去。雲西也照樣學樣,緊跟在後。

順利的過了拱橋,又貼著房簷一溜小跑,雲西與殷三雨終於來到了楊拓所在的客房窗前。

雲西先推開窗子,接著月光看了看裡面的情況,楊拓還趴伏在棋桌上沉沉昏睡。

殷三雨這才放了心,親眼看著雲西安全爬窗進了屋,這才順著牆,快步來到一處隱蔽的牆角,單手一扒牆頭,腳下憑空一蹬就翻過了牆。

雲西先是穿上了粉色衣裙,又檢查了下楊拓,見他確實仍在昏睡中,才放心的開始在屋裡尋找殷三雨躲藏的地方。

找遍屋中所有角落,只有裡間的床底下能藏得下殷三雨。

就在此時,窗外忽然傳來兩聲細小的吱吱聲,像是有老鼠在吱吱的叫。

雲西不覺抿唇一笑,她也撅起嘴,回了兩下吱吱聲。

接著一個黑影便躍進窗來。

正是送完信的殷三雨。

雲西抬手一指床下,朝著殷三雨無聲的點了點頭,殷三雨立刻會意,沒有任何遲疑就蹲下了身。

看著身材雖然高大,但是動作卻無比敏捷的殷三雨閃進床底,雲西心神略定。

她緩步走到棋桌旁,拈起兩粒棋子,小心的放在在楊拓搭在桌上的袖口褶皺中,這才安心的坐回自己的位置,閉上疲累的雙眼,踏踏實實的睡起覺來。正睡得香甜,耳中忽然響起叮當當兩聲響。

雲西背部一僵,瞬間睜開眼睛,卻已是天光大亮。

剛睡醒的眼睛一時間還找不到焦距,雲西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對面已經直起身子的楊拓。

只見他眼神渙散,表情呆滯,也是一副才睡醒的惺忪模樣。

“我···我怎麼睡著了?”楊拓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疑惑的自語道。

“是呀,”雲西伸出手,使勁拍了拍了自己的腦瓜門,“還說要跟大人對弈一整夜呢,怎麼一盤棋都沒下就睡著了?”

楊拓皺起眉,遲疑的望了一眼雲西,又看了看桌上殘局一片的棋盤,與散落翻打的酒杯,使勁的搖了搖頭,像是要甩掉腦子裡所有的昏沉。

雲西心裡暗笑。

看這家夥表情也知道,他是在懷疑昨天吃的那顆解藥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作用。

她嘟起嘴,佯作懷疑的也甩了甩頭,“真是奇怪,平常我不會這麼貪睡的啊,昨天怎麼趴在棋盤上就睡著了?”

楊拓表情一僵,隨後輕咳著幹笑了一聲,“想來是姑娘這幾日奔波太過操勞了。拓也是從來沒有過如此失態,想來也真的是太累了。”

雲西忍笑是真的忍得很辛苦。

明明是她下了藥,楊拓卻以為是自己操作失誤,又怕她發覺,趕緊替她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