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戰陣沙場,九死一生的殷三雨,對於屍體的氣味,該是最熟悉的。

兩人一時間都陷進了無言沉默裡。

瀠兒姐死後被浸在冰水中幾十個時辰,很可能就在這間屋裡。

雖然他們都聞到了這個氣味,可是氣味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。

他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仔細搜查著每一處地方。

經過檢查,外間沒有任何異常。

雲西與殷三雨又依次檢查了內間。

雲西舉著燈燭,望著那張架子外露的大床,疑惑道:“楊家這種架子床都是繫了各種精緻的床幔的,這一張床卻光禿禿的。”

負責檢查窗下的殷三雨,正半跪在地上用燭臺照著窗下,“這裡明顯經過仔細清掃,床下半點灰塵都沒有。”

雲西咬了咬牙,“瀠兒姐胸前的傷口那麼深,床幔肯定也濺到了血,那麼清掃的時候,撤掉床幃也是正常了。”

殷三雨聽到這裡,臉色愈發陰沉。

依照目前的推斷來看,這裡就是瀠兒姐最終被害的地方。

雲西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了。

她仔仔細細的檢查著屋中每一處角落,目標最終還是定在了架子床上。雲西伸出手,覆在床欄上,一寸寸細細的摸著。

雖是實木打造,但是欄杆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,手感如緞帶般滑順。

雲西不由得又想起為徐仵作拿出的那份真是驗屍文書。

瀠兒姐周身布滿各種齒痕抓痕,下體虐傷更是慘不忍睹。且不說瀠兒姐本就是極貞烈的一個女子,就是尋常人遭受那樣慘烈的對待,拼命的掙紮反抗都是必然。

施虐者為了自己的暴行能夠實施,一般都會將被害人手腳緊緊束縛,但是瀠兒姐的手腕腳踝上卻沒有任何捆綁痕跡。

這就說明瀠兒姐沒有反抗,不是處在昏迷就是被下了過量的春藥,而迷亂了神智。

春藥?!

雲西眼睛忽然一亮。

殷三雨就被人下了大量的春藥,才會真的咬了那個不知名的替身女子,事後第一時間見到瀠兒姐身上那麼多牙印,他才會深信不疑的以為是自己所為。

施暴的那人很可能自己也服用了春藥,也許他的身上,也會和殷三雨一樣,留下女性的咬痕!

忽然,她指尖略過了一處不平的凹痕。

雲西瞬時一愣,隨即立刻蹲下身,將燭臺湊近了一看,深色的木圍欄正面,出現兩道半彎的弧線,弧線並不連貫,斷斷續續,有深有淺。

齒痕!

雲西身上汗毛都在第一時間豎起,她睜大了眼睛再次細細分辨。

只見那些牙齒的印記排列很是整齊,從深淺的程度,就能看出咬合的力氣很大。

饒是她一個鑒定門外漢,都能辨認出,那是一個女子的齒痕發現了一個齒痕!

“三雨兄,找到了!”她壓著嗓音,急急呼喊。

殷三雨聞聲立刻湊近,順著雲西手指的方向一看,臉色驟然一變。

雲西直起身,面色凝重的說道:“這間屋子被人仔細的打掃過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看來這個齒痕應該是咱們唯一的收獲。”

殷三雨摸了摸那個齒痕,回過臉疑惑的問道,“可是僅憑一個齒痕,能夠做證據嗎?要是別人留下的呢?”

“這個可能的確有,但是楊家各個侍妾都有自己的院子,而且那個齒痕的痕跡很新,又加上這座樓已經封了幾天,應該就是瀠兒姐的沒有錯。”雲西皺著眉推斷著。

殷三雨又重新看了一下,果然如雲西所說,那牙印明顯是最近幾天留下的。

他直起身子,緊攥著拳頭,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,“對上了齒痕,這就是鐵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