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西回頭又看了看胡捕快離開的方向,喃喃自語,“時間過得真快,一晃眼,都要過年了呢。”頓了一會,她才轉過身,向著已經走遠的雲南快步追了上去。

到了刑房後,雲西率先進了門,走到雲南的桌案前先為他取水磨墨,抬眼卻見深色紅木書案桌面上,已經積了一層薄灰。

遂磨了些許墨後,雲西便到角落裡拿了抹布,又從一旁的小水缸裡舀了水,洗了洗抹布,私下擦拭起來。

雲南則徑直走到後面書架前,細細找出鄧沈氏奸殺案所有記錄,後又回到自己書案前,開啟一卷嶄新書冊,執筆蘸墨開始記錄起來。

雲西擦到之前兩個新刑房書吏的桌子,不覺又想了楊家安插進來的那兩個人,眯著眼睛,笑著對雲南說,“楊家之前插進刑房兩個眼線也讓符知縣打發出衙門了,關鍵時候,柔柔弱弱的美人知縣辦事還是挺靠譜的嘛。”

正在奮筆疾書的雲南只抬眼甩給了雲西一個白眼,便有低下頭繼續記錄。

雲西翻翻眼睛,撇撇嘴。

她的心裡卻是輕松的。

雲南已經完全恢複之前高冷裝biity的珠穆朗瑪峰式狀態了。

“還有時間噘嘴,看來是閑的不行了,那今天就是我幫你最後一次錄文書,以後的案卷文書都要由你寫。”雲南頭也不抬的說道。

雲西五官瞬間痛苦的皺在一起,她轉過身,哭喪著臉,“不要——”

可是她牢騷的話還沒說完,刑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。

雲西臉上痛苦的表情倏然而斂,瞬間正經了顏色,挺直了腰身,沉聲說了一聲“進”。

虛掩著的房門便應聲被推開,從門外進來一個男子,雲西抬眼一看,卻是脫了捕快制服換上了便服的柳捕快。

“見過雲刑房,雲書吏!”柳捕快抬手一揖,笑著向兩人打著招呼。

雲西看著柳捕快身上灰褐色的粗棉布衣衫,恍然大悟,“哎呀,最近這一忙活,都把柳大哥你也要回家過年這事給忘幹淨了,”她又道,“柳大哥這是不是正要回家休沐?”

柳捕快抬起頭嘿嘿一笑,“楊家一案的事基本都已經交接完了,本來上半晌就能回家了,可是惦記著之前柳秀才的案子,俺暗訪的結果還沒告訴您和雲刑房,就想下午找過您和雲刑房,再回家。

雲西揖手朝著柳捕快回了一禮,“拖累了柳大哥你不能如期休沐,雲西在此謝過大哥。”

柳捕快忙擺手,“雲姑娘哪裡的話,這都是應該做的,更何況那個屈死的柳秀才怎麼說也是俺的同鄉,他屈死在異地,不做點什麼,俺這個年也過不踏實。”

雲西抬手一讓,“好,咱們就趕緊說一下這次查來的資訊吧,柳大哥坐這邊。”

柳捕快擺擺手,“沒事的,俺站著就行。”說完,柳捕快便走到了雲南桌前。

雲西則走到位於雲南下首位為的自己的桌前坐下,掏出了自己的炭筆和記事小本本,擺好了記錄的架勢。

雲南擱下筆,抬起頭,朝著柳捕快點了點,“那就有勞柳捕快了,這一次可有什麼收獲?”

柳捕快嗽了嗽嗓子,認真的開始講道:“那個柳秀才大名叫做柳連琦。俺先是訪查了柳家莊幾戶與柳秀才家最親近的人家。其中有一戶的兒子,幼時和柳秀才上過一個學堂,只是後來覺得自己不是塊念書的料,考了兩回秀才沒考中,就不再念書了。

但他和柳秀才的交往卻一直沒有斷過,聽他說,柳秀才中了秀才後,也結交一些周圍村縣的秀才讀書人,跟臨縣其中一個叫做汪恩儀的秀才最為投機。而且巧的是,汪恩儀家裡也有一個跟仙女似的新媳婦。”

聽到這裡,雲西不覺皺起了眉,又是一個漂亮媳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