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無數的水花與瓷片在地上炸出一朵碩大而淩亂的花,雲西的腦子也跟著轟然炸成一團!

一個畫面瞬間出現在她眼前。

昨天也是這樣一隻瓷壺,包含了一場陰險的算計。

這只瓷壺中裝的是茶水,而昨晚的那隻瓷壺中裝的卻是酒。

酒本是沒毒的,茶壺也沒有任何機關,楊拓故意當著她的面一直喝,來示意酒中沒毒。但是等到小六與她不歡而散時,楊拓給她端來的那一杯酒卻是下了藥的。

想到這裡,雲西瞬間明白了李儒的齒痕能和瀠兒姐身上齒痕對上的原因!

李儒與楊洲就在眾目睽睽之下,堂而皇之的做了手腳!

李儒顯然也被跌落的茶壺嚇了一跳,他連連後退了兩步,拂了拂被水花打濕的衣袍,半晌才抬起頭來,“獨佔碧蓮閣畢竟也只是一兩天的功夫——”

“不必說了!我已經知道,你是如何做到讓自己的牙痕與鄧沈氏身上齒痕變成一個人的。”雲西向前一步,氣勢咄咄逼人,抬手就打斷了李儒底氣不足的強行辯解。

“胡說,那牙印根本就是我的,哪來的什麼變成一個人?”李儒臉色登時大變。

雲西沒有回答李儒的話,反而轉向一旁臉色慘白的楊拓,熠熠星眸忽的彎彎盈盈一笑,“楊公子,你還記得昨夜的事嗎?”

這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題,問的屋中人都是一愣。

由於楊拓反抗的勁頭小了很多,柳捕快也鬆了對他的鉗制。楊拓正皺著眉,全神貫注的聽著李儒的爭辯,冷不防雲西一句問話,就朝著他投擲過來。

“昨夜?”他下意識出聲,完全摸不清雲西的套路。

雲西側了側頭,伸出手,豎起兩根手指,語調輕松的說道:“昨夜,公子你款待雲西喝的那杯酒是下了藥的,雲西用手蘸了酒,一下貼到公子的唇上,一下又放在了自己的唇上,後來公子中了迷藥,雲西卻安然無恙,還偷偷跑進著碧蓮閣中查驗罪證,公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?”

聽到昨夜的真相,楊拓的臉瞬間漲得青紫一片。

臉色同樣難看的,還有坐在上位的符生良。

在聽到雲西犧牲自己的手,給楊拓喂酒時,他額上青筋立時蹦起,再掃向楊拓的眼神就像淬了毒藥的刀子一般,恨不得在楊拓胸口紮出幾個血窟窿來。

楊拓仰著頭,蔑視著雲西,不屑道:“無非是你狡猾,假裝舔了手指,實際舌頭根本就沒有碰到手指。”

目光全在楊拓身上的雲西,對於符生良周身散發的森然殺意,渾然不覺。

“公子此言差矣,若雲西做的真是如此明顯,楊公子你會看不出來嗎?即便你中了迷藥,手指上那麼一丁點的藥量,也不會耽誤一吼上一嗓子,叫外面的家丁進屋砍了雲西呀!”

雲西說著,調皮的挑挑眉,收起了食指,只留下中指,用頗為玩味的語氣說道:“因為蘸了酒的是雲西的中指,貼在楊公子唇上的也是中指,而貼在雲西唇上的卻是食指。”

“妙招!真是絕妙的一招!”坐在後面的大殿下聞言激動的一拍大腿,不絕口的稱贊道。

一旁的五殿下也是虛攥了拳頭,掩唇輕笑。

楊洲看著自己兒子似是在回憶昨夜細節,一臉驚異的模樣,憤而一拍桌案,厲聲喝道:“你說的這些有的沒的,跟本案有何關系?再信口胡言,本官現在就先辦了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