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雲西返身幾步走進捕快們的包圍圈,又穿過奚岱倫手下兵丁,指著被掀起地磚的地方,淡笑一聲,說道:“這些粉末並不是普通的春藥,是先浸泡在酒中相當長一段時間,待酒水晾幹,才緩緩析出來的。”

她又道:“如果是客人從外面,攜帶進酒樓的春藥。宴席中不經意灑落,就不可能被酒溶解。

“更重要的是,偏偏別處沒有春藥,就殷三雨站過的這個縫隙裡有春藥!那麼,當夜有人給殷三雨下藥的這個可能,就不能被完全排除。所以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,進入這聚豐樓進一步搜驗拍查!”

李儒漲紅了臉,卻仍兀自不服,略高的顴骨微微聳動,繼續強行爭辯著:“當天的酒,可是殷三雨自己挑選的,就連我的酒也是他選的,我還是和他一同喝的。這麼多的意外,別人怎麼能確保就一定能藥到他?所以下藥一說就是無稽之談!”

“夠了!”

雲西眼皮一抬,向李儒身邊望去。

這一次出聲制止李儒的卻是楊拓。

楊拓擺擺手,示意李儒與李掌櫃都不要再說話。李儒雖仍心有不甘,卻不敢忤逆楊拓,皺了皺眉,終還是收了聲,往後退了兩步。

而李掌櫃見了楊拓發怒,早就老老實實的退到後面。

楊拓右手往身後一背,緩步向雲西走來,他直直逼視著她,雙目如炬,閃著烈烈火光,厲聲說道:“說了這麼多,聽了這麼多,總是沒有一條是確實可查的。如今滕縣知縣之位已經空出,本官絕不允許你們這一幫貪吏汙吏,在我滕縣作威作福!”

他左手猛地一揮,大聲喝道:“何捕頭!將這一群違抗上命,擾民驚民的惡吏全部拿下!一個不差都給本官押回衙門!”

一直舉著大刀的何捕頭聞聲立刻大聲應道:“屬下領命!”他大刀朝前一揮,爆紅著雙眼瞪著奚岱倫,大喊道:“來呀,兄弟們!將這些人全部拿下!破壞民宅的地方全部回歸原位!”

“我有知縣手令!”雲西一步躍到奚岱倫之前,她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,高高舉在面前,一雙星目如鷹隼犀利,直面著何捕頭的刀尖,尖聲喝道:“我看誰敢上前一步,立刻當場擊殺!”

奚岱倫見雲西一個女子都無畏無懼,自己一身熱血登時湧上頭頂,錯身一步,站在雲西側旁,唰的一下抽出劍來,沖著一眾捕快擺出吃人一般的兇惡表情。

“符大人稍後就來。”雲西對奚岱倫小聲細語著、

屋中氣氛一時陷入了最冰點。

所有人都劍拔弩張,都屏住了呼吸,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面前的對手,唯恐自己一個不慎,頃刻間就掀起了衙門內鬥的潑天巨浪!

雲西心中的緊張其實更甚。

雖然符生良說了要來,但只要他一時沒有出現,就不能保證他一定會出現。

即使他最終來了,萬一楊拓一夥人先動手毀了證據,他沒趕上,也是白搭。

所以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。

以符生良肯定會來給他們撐腰,作為定心丸,給奚岱倫先吃下,穩住他。

萬一真發生意外,符生良有沒有及時趕來,就只能讓奚岱倫和幾個衙役先頂在前面,她和雲南可以從二樓跳窗逃出。

雲南摔是摔不死的,關鍵時候,還可以拿雲南當肉墊,接住自己。

雲南應該也是料到這一層,才會在兩方對峙之時,就一頭開始挖掘所有證物,並打好包裹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,沉沉的壓迫著每一個人的神經。

楊拓狹長眸子微眯,閃出一道如鋒寒芒,微動的眼角牽起幾道細弱皺紋,“滕縣已無知縣,你這令牌又有何用?”

雲西凜然一笑,全然不懼,她張口剛要反駁,就聽樓梯口處,傳來一個清亮的男聲。

“誰說滕縣已無知縣?本官不就在此地麼?”

眾人皆是一怔。

好巧不巧,在這最關鍵的時刻,符生良竟然真的出現了!

雲西打眼瞧去,只見那人一襲肅然官袍,一張如玉面孔,一雙線條柔美的桃花眼,不是她們那位可親可敬的美人知縣,又是誰?

雲西面上容色不變,心中卻是開心的放起煙花來了!

但她轉瞬又涼了雀躍的心情,只因這麼一來,他們這位嬌柔的美人知縣就要直面對抗人精楊拓了。

楊拓果然不負雲西賜予他的人精之名,第一個反應過來,臉上驚訝瞬息斂去,緩緩轉過身,對著符生良拱手一揖,狹長而晶亮的眸子閃著複雜的光,從容笑道:“卑職見過知縣大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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