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看不穿你這點小伎倆?

可是面上,她卻仍然不動如山,一副謙恭有禮,油鹽不進的冰冷模樣,“多謝大人誇獎。說道官署公差,如果大人沒有別的事,屬下倒是還有一事想請大人相助。”

“哦?”楊拓正在倒第二杯茶,恍然抬起頭來,望著雲西,挑眉笑道:“我這的事兒,雲姑娘你還沒聽呢,就要先命令起拓來了?”

雲西直起腰身,既然恭敬客套總被他的無賴化去力道,那麼索性就讓她開門見山。

她語氣冰冷,甚至帶著幾分強硬的說道:“作為案發前,疑犯殷三雨出現過的重要的場所,聚豐樓已被查出有諸多疑點。奚兵房前來聚豐樓封鎖證據,合情合法,還請典史大人您撤掉與奚兵房對峙的捕快。”

楊拓放下手中茶壺,饒有興致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雲西,彷彿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她。

“什麼證據?稱得上是鐵證嗎?”他輕笑一聲,眯細了眼睛,“不過也沒有關系,重要的是,雲姑娘想要得到我的襄助。”他頓了一下,“其實想要拓出手相助,不用如此複雜。只要是雲姑娘提出的要求,拓都願意去做。”

他又抬起頭來,望著雲西,淺淺一笑,“只要雲姑娘能答應拓一件請求。”

難不成要求我自願成為你的女人?

雲西望著楊拓,心中滿視鄙夷的腹誹道。

她又抬手一揖,低下頭,冷冰冰的說道:“大人但有要求,吩咐即可,雲西身為刑房吏,就是大人的下屬。上官有令,屬下自當遵從。”

楊拓忽的仰頭哈哈一笑,仰靠在椅背上,“雲姑娘真會說笑,哪有那麼嚴重。”他轉過身,伸手端起一杯茶,舉在面前,對著雲西,悠然說道:“拓的請求,不過是要雲姑娘放下戒心,飲下這一杯茶,解解渴而已。”

雲西喉間一梗。

就是這杯酒沒下藥,她都不想喝,更何況這間屋子的氣氛是如此曖昧。對於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情是如此便利,她腦子是瓦特了,才會喝。

“大人,公事要緊,屬下沒有心情說笑。”她冷冷回答,根本不接楊拓的話茬。

楊拓看了看雲西,又看了看手中杯子,兩條眉毛忽然動了動,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,隨即自嘲一笑,“莫不是雲姑娘以為拓會在這茶水裡下毒,所以才不敢喝麼?”

說著,他又轉身拿起另一隻杯子,連並著之前那一杯,同時舉到自己面前。

他先是仰頭喝了第一杯,繼而又是第二杯,喝完之後,朝著雲西一亮杯底,眸中漾出清亮笑意,道:“姑娘看看這樣,可以相信拓了嗎?這一回,可以安心的坐下來,陪拓喝上兩杯清茶了嗎?”

雲西無所謂的聳聳肩,臉上帶著譏諷笑意,態度忽然變得不羈起來,“其實屬下不喝大人這杯茶,不是因為謙虛,也不是因為害怕下毒。”她特別加重了語氣,“只是因為男女有別,大人幾次三番稱屬下姑娘,已是輕薄,有失官體了。望大人自重。”

楊拓咬了咬唇,終是沒有生氣,無奈的搖了搖頭,垂眸自嘲一笑,“雲姑娘如此說,在拓聽來,就是嫌棄拓的誠意不夠呢。”

雲西唇角微微抽搐。

其實,楊拓這張保養良好,清秀俊美的臉蛋,再配上那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,倒真是會讓女人情不自禁的心馳蕩漾起來。

要不是她對於男色早已生出了免疫力,此時一個不留神,還真有可能松動了春心呢。

楊拓又倒了一杯茶,剛要端起來,手指倏然一顫,露出懊惱般無奈的笑容,“哎呀,看看我這個記性,這兩個杯子,拓才剛用過,如何還能再給姑娘用?”

說著,他又重新翻出一個杯子,為雲西倒了茶,而後端著茶杯,緩緩站起身,朝著雲西徐步走來。

雲西眸色一沉。

不過三四步,楊拓就走到了雲西面前,將杯子向前一指,淺笑嫣然,“雲姑娘,只不過一杯清茶,只不過是賞拓個面子,不要如此絕情才好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