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西轉向了韓千戶,微微頷首,斬釘截鐵的說道:“唐緹騎就是堯光白,而且他沒有任何幫手,就只靠自己一個人,鬧出了所有這些事,二者一點也不矛盾。”

“你這不是抬槓嗎?”韓千戶顯然有些不耐煩。

“千戶大人,請您容我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一遍,證據也會在最後一一指出。屆時,您必然不會覺得這兩件事情是矛盾的。”

“好吧,”韓千戶不耐煩的抱起雙臂,“不過,就給你這一次機會。”

“多謝大人,”雲西款款施了一禮,再度直起身子時,已是一臉的肅然。

“靈堂這邊,其實對於唐緹騎,我們早有防備,甚至佈局在院中的金魂寨,其真正目的也是困住唐緹騎,不教他有出手與逃脫的機會,楊老大人也早就被我們換到隔壁庭院躲藏。但是他不僅出手了,更一眼就是識破了我們換掉老大人,李代桃僵,引他出手現出原形的計劃,之後還在無人察覺中逃脫了眾人的視線,實在是不能不說神乎其技。但是能教唐緹騎在關鍵時刻,一眼識破老大人不在事前商量好的棺材中,甚至還馬上就跟蹤到了真正的藏身之地。他是有一個秘訣的,這個秘訣不是提前策反的內奸,也不是早就佈置好的同夥內線。它甚至不是一個人!”

聽到此處,唐七星目光不覺一縮,捂著傷口的手也是一顫。

但他的動嘴幅度極其微小,在眾人還未察覺之時,他就低下了頭,掩飾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。

但是這一點細微的情緒波動,卻都落在了雲西的眼中,她唇角忍不住的微微翹起。

俗話說的好,打蛇打七寸,如今,她是真的摸到唐七星的七寸所在了。“不是人?難不成還會是鬼?”韓千戶語帶諷刺,冷笑著反問。

“呵呵,”雲西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,會心淺淺一笑,“自然不是鬼,而是一隻黑貓!”

“就是在靈堂上出現過的那隻黑貓?”楊拓身旁的李儒忍不住的驚撥出聲。

雲西點點頭,“正是那隻黑貓。”

“黑貓也能當幫兇?雲書吏,你說的也太懸乎了吧?”韓千戶態度更加倨傲。

“不錯,那隻黑貓不僅識破了棺材裡的真偽,更為堯光白指明瞭真正的老大人在哪裡。”

“貓又不是狗,還能循著味道找人不成?”末位的奚岱倫搔著頭發,不解的問道。

“貓的確不是狗,但是它找人尋人,靠得卻是比狗還有靈敏的嗅覺。”雲西肯定說道。

“這根本就不可能啊,貓的鼻子怎麼可能比狗還靈?”奚岱倫仍是苦思冥想,卻什麼也沒想通。

“因為有奇香的貓糧!”說著雲西從袖中取出一枚黃豆粒大小的褐色小東西,“那隻黑貓是經過特殊訓練的,對於一種特殊的氣味,反應最是強烈。而老大人身上香囊,早已被可以貼身接觸他的唐緹騎換成了裝著特製貓糧的假香囊。所以堯光白只需要走出門去,想辦法喚出自己的黑貓,從而指引它一路來到靈堂。”

“難道換人的計劃還是被他識破了?”李儒望著躺在貴婦榻上的唐七星,目光中的恐懼猶如潮水上湧,瞬間就將他自己困得嚴嚴實實。

“不是識破,”

雲西解釋道,“我猜想,這只是堯光白保證自己計劃萬物一失,而必然要做的保護措施。甚至還有可能,那隻黑貓身上綁著什麼毒物毒藥,只等它潛到棺材底下時,在恰如其分的時候,就放出毒氣,無聲無息的毒死躲在棺材之中的人。但是意外的驚喜卻突然發現在了眼前,經過特殊鍛煉的黑貓,一下子就發現棺材中人沒有它需要的氣味!堯光白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崩潰的,但在下一瞬,他又發現了新情況。被巨大而強烈的氣味牽引著黑貓,不僅脫離了堯光白的控制,其後更是義無反顧的奔向了隔壁庭院。聽著黑貓動靜的堯光白立刻改變了注意,主要攻擊隔壁,對於一切初始的靈堂,則能弄多少煙霧彈,就用多少煙霧彈。”

唐七星不屑輕笑,“說這麼多可以證據?”

“本來還想講完整個事情的經過,在一一為您擺明證據,如今既然您開口,那麼我就先說這一段的證據吧!”雲西眸光微寒,“首先,要招來黑貓,勢必要在屋室之外。而一直呆在屋子裡的唐緹騎早不出去,玩不出去,就在黑貓進屋的前一瞬,出去了,隨後黑貓就悄然出現,鑽進了靈堂,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?”

“巧合的事情不是一向很多嗎?”唐七星挑眉笑道。

雲西同樣報以冷笑,“是呀,但是有一點,招來黑貓,用的招數肯定也是具有奇異香氣的貓糧,而我在最初被堯光白挾持時,在他身上就聞到過這個香氣!而今天,我在您的身上,也聞到了同樣的味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