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那鐵板一般鐵青的臉色,早已洩露了內心的波動。

他應該很憤怒,只是在眾人面前,不好發作,才用忍力強撐而已。

回到故事裡,沒想到的是,後面事情的發展,再次出乎了高個領隊的意料。

當他們找到第二支隊伍的時候,驚奇的發現,那些人並沒有被命中要害,矮個子的領隊手臂受了傷,就已經算是嚴重些的情況了。其餘人基本都是輕傷,更多的飛釘則直接射空落到了地上。

當時他們還以為堯光白被剩下兩隊包抄,必定被圍的死死的,所以只是一心去追馬車。卻不料沒跑出多遠就遇到這波暗器偷襲。

雖然傷亡不大,但由於對盜九天的忌憚,他們還是暫時停了下來,之後就發現背後一片嗖嗖的迅疾聲響。也就是高領隊與縣衙差役遭受的石子攻擊。

雖然仍有許多疑惑沒有弄明白,彙合的幾隊人馬還是決定先分散隊伍,找馬車要緊。

最後,高領隊終於在密林外面一處空地,找到了兩輛馬車,雖然苫布幾乎已被燃燒殆盡,箱子表面也被燒得烏漆抹黑的,但幸好鎖頭都還完好。

兩個領隊並沒有鑰匙,當然,他們也沒有擅自開啟寶箱的許可權。

高個領隊覺得既然寶物沒事,就要馬上趕路。

矮個領隊卻覺得,這次偷襲,堯光白實在有太多機會可以置他們於死地,而他們除了被動捱打,事前準備的伏擊手段卻一條也沒施展出來。

逃得脫一次,二次就難說了,萬一前面還有陷阱,他們肯定會人財兩空,不如先回楊府,順便也讓楊典史再檢查下這輛車寶物,以防萬一。

思量再三,高領隊同意了矮個領隊的建議,決定返程回楊府。

說到這裡,高領隊慢慢收了聲,目光有些遲疑的望向楊拓。

眾人正聽在興頭上,聽到高領隊不講了,都不覺抬起了頭。

叉著腿大咧咧坐著的奚岱倫第一個不耐,按著扶手,往前探了探身子,“後來呢?堯光白沒再耍什麼么蛾子?就這麼把你們放回來了?”

雲西笑吟吟站起身,望著奚岱倫,安撫似的說道:“堯光白沒有再出手,兩位領隊回程一路平安。”

奚岱倫驚訝的睜大了眼睛,遲疑瞭望了一眼殷三雨,才看向雲西,掂量著用詞問道:“雲書吏怎麼知道?難不成半路上,你們兩隊車馬碰見了?”

雲西笑著搖搖頭,“我們與楊領隊趕回楊府時,這兩位領隊早已經回府。我們並未趕上。”說著,她又轉向楊拓,抬手一揖,躬身說道:“楊大人,堯光白今早所有的詭計與機關,雲西這裡都已有了成算。現在就請雲西一一揭開這其中隱秘。”

楊拓將茶杯放在桌上,挑起眉,望著雲西,狹長的眸子泛著寒光,“全部的詭計和機關?”

雲西點點頭,“正是。”她直起身,面向眾人,慨然道:“方才兩位領隊講到,他們押著失而複得的財寶箱子,回到的楊府。因為所有的寶箱鑰匙都在楊大人手上。但是楊大人親自開啟寶箱之前,勢必會發現一個奇怪的情況!”

唐七星捂著胸口傷處,皺眉問道:“什麼奇怪的情況?還在開啟箱子之前?難道箱子被人掉包了?”

雲西眼睛一亮,贊嘆的說道:“不愧是最瞭解堯光白的京城神捕,唐緹騎,說得一點不錯!”

“可是楊家箱子都是特製的,外邊根本沒有,不僅雕了花,還包了好多銀絲兒。那叫一個亂乎!”奚岱倫喝了一口茶,越說越誇張,“一眼就能分出來,根本就不可能認錯!”

一旁的李儒欠了欠身,面色清冷的拂了拂衣擺,“那不叫亂,那叫做工考究,手藝精湛。”

雲西強忍著笑,裝出一派深以為然的樣子,點頭附和道:“二位說得不錯,那些箱子都是一眼就能分辨的,”她忽的神秘一笑,環視著眾人,挑眉說道:“那四口箱子已經被燒焦了。”

“可不是!”奚岱倫猛地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。

李儒無奈的扶了額,似對奚岱倫的言行舉止,實在看不過眼了。

殷三雨就坐在奚岱倫的身邊,笑意盈盈的拍著他的肩,“這會想到也不晚。”

唯有楊拓一臉陰沉,望著雲西冷冷道:“那就是說,箱子著火,是堯光白設計好的了?”

雲西點點頭,“可以說,從第一隊,也就我們兄妹所在的隊伍,驚遇的第一個人影開始,我們所有的人就都進入了堯光白布好的圈套。”

她忽然頓住,垂眸略一思量,語氣瞬間加重,“應該說,從楊大人您開始佈局分散財寶的計劃時起,就進入了他的圈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