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西一驚,呂德才之死真的不是出自李慧娘手麼?

這些無助的控訴究竟幾分真幾分假?

“即便賈四口中說疼你,也不敢帶你走。他們,其實是一樣的人,”雲南不動聲色的引領。

慧娘拭了淚,潮紅的眼中閃出些許譏諷,“是呀,他帶我走了,約莫也會變成第二個呂德才,但我就是更瞧不起他···”

“所以你就在李元的幫助下,設計讓他們自相殘殺?”雲南劍鋒忽然直指案件核心,令雲西一時也緊張起來。

“不!”慧娘脫口否認,話才出口,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忽然在頭頂響起。

慌亂的慧娘身子一滯,受驚的貝母一般立刻縮了身子,慌張的退進角落中黑暗裡。

雲西驚警抬頭,上面火燭閃動,似乎有人正從外面走進。

“貨郎李?呦,你不是最寶貝這張小白臉嘛,怎麼混成這個鳥樣子了?”有人粗俗的調笑。

“哎哎,人家還靠這張小白臉吃飯呢,今兒個肯定難受的緊,你這個驢球子就別噴糞了,說點人家愛聽的。”拉勸的那人說話更為陰損。

雲西只覺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。

雲南一把拉住她的袖子,掙紮著身子,下意識就要護在她前面。

雲西不覺心中一暖,靠近他,低聲勸慰:“別說兩個,就是七個八個,我也能脫身。”

又聽李貨郎低啞的聲音響起:“那兩個是官差,不能在咱的地界交手,只能託兄弟們賣到外地了。”他似對那兩人的挖苦全然不在意,調笑著說道。

有人嘖嘖的似乎在搖頭:“真是可惜了的,外地的價,稀爛賤。”

“呵呵,”李貨郎笑得十分陰冷,“有一弊就有一利嘛。那個小妞長得倒是真標誌,不過十五六的身子,多是個雛。賣到外地,至少沒那麼多講究。”

有人發出了一串淫邪的笑聲,“這倒真是!入了咱家的好雛子都要獻給爺,放到外地的才有漏子嘛!

雲西心中陡然一寒,銀牙咬得咯咯響。

李元這個賤人果然是沖她來的!

李貨郎哈哈一笑,啪啪的聲音,似乎在拍著別人的肩,“這雛子可不好啃,還是當值的官差呢!兄弟們可留心著點,別仙桃沒啃成反倒蝕了本。”

另外那人嫌棄的嘲笑:“得得得,以為咱哥們都跟你這個繡花枕頭似的?趕緊領錢去趕緊走,回去還做您的活神仙去!”

雲西眼中不覺一亮。

他們果然不算是一夥的!

這樣事情就好辦了。

她支稜起耳朵,想要聽到更多。李貨郎卻不再說話了,在一片嬉笑聲中,她似乎聽到了有人走出的腳步聲與關門聲。

緊接著,一陣吱呀吱呀的木軸聲響起,雲西猛然抬頭,卻見那截旋梯忽悠忽悠的,被人放了下來!

雲西趕緊起身,想要離開雲南,卻被他一把攥住了手。

觸手的冰涼,令雲西的心口一緊,她迅速俯下身子貼近他的耳畔,聲音輕到只有互相才聽得見。

“相信我,就像我相信你那樣。”

說著,她拿他的手放在自己袖兜按了一下,重重的力道中滿是穩操勝券的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