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,她相信之前絕不會有美女能在衙門接風宴上與他們行酒敬酒,其中的新鮮獵奇,足夠打動他們。

況且男人對於醉酒的女人,都有一種本能的惡趣味。

她有至少八成的把握!

胡知權的笑容裡果然添了些許狡黠的歹意。他像是很感興趣,微笑著鬆了口風,“哪裡哪裡,雲姑娘巾幗不讓須眉,實是我輩的榮幸!”

除了小六與雲南,眾人的興趣也都被勾了起來。

幾圈行酒,少說也要三十多杯,這女子雖然身形高挑,身材卻很瘦弱,小小的臉蛋幾乎盈手可握,真不知會在第幾杯就扛不住出醜。

他們目光灼灼的擎等著看一場好戲!

雲西終於鬆了一口,心中冷冷道:

哼!小樣兒,非得灌得你們連親媽都認不出來!

“酒規矩,也是規矩。”

一個男子的聲音幽然而起。

眾人不禁回頭,卻見坐在上首之位的楊拓,緩緩舉起酒爵,眼眸清淺的笑意中閃過一絲陰寒的光。

“既是規矩,就不能破!”他淡淡的說道。

那三足酒爵卻是黃金打造,每一道圖刻都回閃著刺目的光。

有人瞬間屏息,有人低下了頭,更有人將視線再度轉投,定在雲西身上,目光中滿是不懷好意的幸災樂禍。

緊張而壓抑的氛圍悄然在空氣中發酵,蔓延。

雲西的瞳孔驟然收縮,卻又轉瞬如常。

這樣的緊張情緒之於她,不啻於淋漓的鮮血之於饑餓的獵豹。

氣氛越緊張,敏銳嗅覺受到的刺激愈強,嗜血本性受到的撩撥亦愈強!

雲西抿唇輕笑,將酒杯隨手放到桌上,又緩緩抬起頭,眼光犀利,“看來楊教諭就是這規矩的創立人了!”

教諭,一縣之教育長官,類似現代教育局長。

黃金酒爵輕移,他微微小啜,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嗯,眼力不錯!”

雲西淺淺一笑,說道:“只是——”

雲南卻忽然接住話茬,蹭地一下站起身,朗聲道:“只是,雲修竹今日的確不勝酒力,但若楊教諭有興致,在下也不好掃興,只是恐有性命之憂呢。”說著他露出了罕見的清淡笑容,眸光忽地一閃,瞬間轉換了口氣,“但,既然性命都搭上了,不弄些好玩的遊戲助興,豈不可惜?只是不知,教諭大人敢不敢出手,玩一玩?”

雲南的終於爆發,既在雲西意料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。

她的心咯噔一聲,懸在了半空。

可是不想他幾句話就開啟了局面,有理有據有挑戰,聽得雲西瞬間鬆了口氣。

“哦?”楊拓眉梢微挑,似乎終於被挑起了興趣,“怎麼玩呢?”他淡淡的笑著。

有小廝端上一套特製的餐具。

兩雙包銀的象牙箸,一隻銀碗,一隻銀碟,無不刻畫著精美的圖案,在晃晃燭光下,貴氣四溢。

雲南不急不忙的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錢,舉在面前,平靜說道:“玩這一枚錢。”

雲西忽然記起,這就是她最初在酒肆買酒,花剩下的那一枚銅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