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是敵是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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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南微微一怔怔,隨即恢複如常,唇角的弧度愈發明顯,終於大笑出聲。
雲西又加了一塊肉,埋頭繼續奮鬥。
雲南的表現已經優秀得遠超她的想象。再無須她擔心,她終於可以甩開腮幫子盡情吃喝了。
雲南的笑聲在符生良聽來,卻甚是囂張,他的眉不覺間蹙了一下,隨手撕下一隻雞腿,用筷子夾著在眼前輕輕晃悠,皮笑肉不笑道:“就差被人撕著吃了,卻不自知,的確可笑。”
雲南的笑容已經退去,他薄唇微啟,淡淡的回答:“非是可笑,是可信。”
“哦?”符生良抬起頭,清淺的笑容帶著不屑與狐疑,“可信?”
“酒宴伊始,表面上,是雲某頻頻試探符兄,實際上,卻是符兄在試探。”說著,雲南站起身,伸出手,將雞腿從他手中拿出,轉而放到雲西的碗裡,又道:“風寒忌油膩。”然後為他夾了一注白菜豆腐,從容的說道:“符兄真要我倆做個碌碌無為的庸吏,大可加之以威,施之以財,何須如此試探?”
此話一出,符生良持箸的手一滯,筷子險些掉在桌上。他盯著雲南,久久無言。忽而,他唇角微揚,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,慨然道:“推官世家果然名不虛傳!”
雲南俯身坐下,為自己斟了一杯酒,“即便叔父大人為人正直,且素有識人之明;即便我雲家聲名遠播,操守舉朝皆知,卻都免不去符兄的猜忌,我想,這滕縣的水,應是深得見不到底了。”
符生良盯著雲南的眼睛,良久才將筷子放下,露出了一絲苦笑,道:“真人面前,不說假話,戶房書吏白染,本是我的同窗,輔佐縣丞,主管一縣賬目,不想卻被···”他重重的嘆了口氣,緩緩站起身,退後了兩步,雙手交疊,舉在面前,揖手說道:“刑房吏將是我最後一條臂膀,不是信不過雲兄,實在是前車有鑒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
雲南也站起身,端起酒杯 “為了一句公道話,家父不惜賠上全族的性命,信的就是本分二字。實不相瞞,雲南已是死過一次的人,功名利祿於我早已是過眼煙雲。”說著,他一雙鳳眼射出逼人的神聖光彩,語氣愈發鄭重。
“我雲南,雲修竹願在此立誓,絕不做有違雲家祖訓的事,絕不依附權勢,顛倒黑白!竭盡所能洗冤禁暴,為大明百姓建樹功勳。”說完,他一飲而盡,利落的亮出杯底。
燭火熒熒,映在符生良的眼底,晃晃閃爍,他深深一揖,“匡正滕縣冤斃,生良要仰仗二位了···”
雲南連忙上前,一把摻起符生良,動容道:“符兄言重了,推案刑斷就是雲南本職,雲南定當竭力!”
符生良握住雲南的手,白皙的臉上滿是期寄,“在滕縣斷案,說難不難,說不難卻又難於登天,現如今,就有一道難題。”
“符兄請講!”
“呂德才一案,七日內結破,可能做到?”
“七日?”已經啃完第二隻雞腿的雲西抬頭驚呼,“七日太短了吧?”
符生良轉頭看著滿嘴油膩的雲西,強忍住嘴角的抽搐,盡力誠懇的說道:“現有山賊橫行,七日後,縣衙就要全力部署剿匪,雖然只會做做樣子,但是順帶擱置懸案,已是慣例。內情現在來不及詳說,只七日這一條不容變更!”
雲南剛要藉口,卻見雲西用袖子擦了下嘴,站起身,傲然道:“好,七日就七日,我們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