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喵 貓了不起(第2/4頁)

黑暗裡，連川嗓音帶笑：“可以。”

兩個人，一隻貓，在一室一廳四十平的小出租屋裡，平靜地生活了四年。

生活遠看是七寶樓臺，美輪美奐，近看，磚瓦之間仍有不美的縫隙，堆滿雞毛蒜皮。

他們偶爾也會吵架，為了些小事。比如紅燒帶魚裡應當放多少料酒和糖；

比如祝祺答應連川每天慢跑三公裡，卻被連川逮到她把手環綁在鄰居家的狗腿上刷裡程；

比如連川用完平板之後忘記及時充電，導致祝祺只能像一棵陰暗潮濕的蘑菇一樣，蹲在插座旁邊的牆根，氣鼓鼓地看文獻；

又比如聯機玩星露谷，連川在家裡吭哧吭哧種地的時候，祝祺偷偷刷滿了塞巴斯蒂安的好感度。

……

最嚴重的一次，連川氣到離家出走，抱著換洗衣服去了周文真家。

半夜，他又臭著臉跑回來了。

祝祺每天早上要喝豆漿，他離家出走前，忘了浸豆子。

周文真勸了一晚上和，連川巋然不動，死心塌地要在他家過夜，竟然因為豆漿這麼小的一件事，轉眼就變了卦。

氣得周文真一腳把連川踹了出去，表示自己是給貓噶蛋的大夫，不治戀愛腦。

四年間，祝祺和連川過得不算寬裕，但也沒真的多拮據過。

每當祝祺決定勒緊金豆的）褲腰帶，減少罐罐供應，就會有一筆飛來橫財。

比如祝祺論文中刊，稿費到手，或是被史雁英拉去參加了個專案，又比如連川直播間裡突然收到大筆打賞。

最離奇的一次，是連川大四準備畢業論文期間，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，創作數十萬字發瘋産物：

《穿書，但錢理群現代文學三十年》

第一章：新文化運動中默寫周傑倫歌詞銷量打敗《嘗試集》。

第十四章：把周樹人周作人兄弟關進不和好就出不去的房間。

觀影體番外：邀請張愛玲胡蘭成、蕭紅蕭軍、鬱達夫王映霞參加《再見愛人第0季》。

……

一開始，祝祺是他唯一的讀者。

祝祺讀了笑得要死，再三鼓勵連川發表，連川硬著頭皮在某水果網站連載。

小說發表後，創倒評論區一片。

讀者們痛斥此文歷史虛無主義，認為作者對文化名人，對現代文學史，毫無敬意。

罵是捱了，但精神狀態好轉了，錢也莫名其妙賺到了。

連川取出四千塊錢稿費，買了家裡唯一一個奢侈品，平板電腦。

平板的使用率高，從早到晚，螢幕常亮。祝祺、連川輪流用它讀文獻，等兩人都讀累了，小貓就趴在平板上專心致志地玩拍老鼠。

這是一筆值得的消費，平板質量很好。

四年過去，小貓、祝祺都沒了。

平板還在。

電量有一些不穩定，偶爾黑屏，很少閃退，從不宕機。

又有新的小貓趴在平板上，瞪著烏黑機靈的眼珠子，小爪在螢幕上拍得啪啪作響。

一隻名叫金寶的貓，和一個用了四年的舊平板，這就是現在的連川所擁有的一切。

……

連川從手中的舊相簿回神，輕輕柔聲招呼身側的小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