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角星點冷淡弧度,像是玩笑般說:“我高興就行了。”

這話實在狂妄。

方淮景看過去一眼,正對上他落在自己身上,散漫冷冽的視線。

——審視。他的腦海蹦出這一個詞。

他在審視他,且高高在上,不算友好。

晏聽禮在外的風評極好。

少年天才,樣貌出色,家世顯赫,所有光環加身,同專業的說起他,無不佩服;教授老師談論起,無不贊賞。

但方淮景和他在機甲競技賽場相遇多次。

和“聽禮”二字相反,他不可一世,鋒芒畢露。

這是他對晏聽禮的全部觀感。

片刻的安靜後,包廂門又開,服務員將盤子放在桌上:“各位好,廣式燒鵝下莊。”

“誒?”高霖翰驚訝,“我們的已經上了。”

“是另外一份,這位先生讓上的。”服務員朝晏聽禮微笑。

“你不是要打包嗎?”

“不需要了。”

高霖翰:“誒?”

“在這裡吃也行。”

他說這話時,時歲感覺到似有若無的視線。

“時同學。”他突然喚她。

時歲正在喝湯,猛地嗆到一下。

這一聲讓桌上幾人都抬起頭。

方淮景給她抽了紙巾,放在桌邊,又給她倒了水。

“抱歉,嚇到你了。”晏聽禮淡淡道。

他似乎在道歉,時歲抬眸,卻對上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,哪有一分歉疚的意味。

他看著她的眼睛,將燒鵝往前推:“這是給你的謝禮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。”

時歲其實已經飽了,但還是硬著頭皮,夾了一塊:“喜歡的,謝謝。”

“不用謝。”

方淮景看她有些皺的臉,沒忍住說:“吃不下就別吃了。”

晏聽禮突然笑了一聲。

似是不經意道:“二位看起來很熟。”

高霖翰順勢接話:“說起來也真巧——”

“不好意思。”時歲猛地站起來,打斷了對話,“我去一下洗手間。”

她動作很急,幾乎是跑著出去。

時歲來到門口,給晏聽禮發訊息:[你出來一下]

[出來做什麼]他回。

時歲沒有耐心再扯:[你出來,我在外邊等你]

她一路往前,去走廊盡頭,拐彎。

去了剛剛打電話的位置。

等了一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