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收拾吧,明天一早出發,”她說,“別把它當成遊樂,考核不透過的人,會直接被我掃地出門。”

尤菲拉著臉紅到快滴血的修利亞,開開心心地沖了出去。

夜色正沉,一道身影飛奔著穿過汙水彌漫的小巷。是曾經的社團成員,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,彷彿正被可怕的怪獸追逐。

淩厲的風聲從頭頂傳來,他只來得及抬頭,就被迴旋踢踹飛了。

男人摔在惡臭的汙水中,腦中空白片刻。後背忽然傳來難以形容的壓迫感,追趕他的人抬腿踩住他後背,將他才撐起的半個身子壓了回去。

“饒命……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!”

當守望地下城還是貧民窟規模最大的地下社團時,男人跟著布魯頓,著實威風過一陣。可現在,他像喪家犬一樣趴在地上,除了求饒再說不出別的話。

因為追趕他的是異端審判廳,有著死神使者稱號的審判廳外勤。

路易斯摘下三角軍帽,金色短發散落在微薄的月光中:“都說了別白費力氣,你看,你跑什麼?”

男人跑不動了,趴在地上喘息連連:“求……求您饒了我。”

“好說,”路易斯咧嘴一笑,“只要你告訴我,審判廳流落在外的火器藏哪了,你們又給過誰?”

男人眼珠飛轉,故意裝傻:“什麼……什麼火器?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。”

路易斯笑嘻嘻的臉迅速變冷,他彎腰釦住男人肩膀,“喀喇”一聲脆響,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,被路易斯眼疾手快地用揉成一團的領巾塞進嘴裡,堵住了。

“你以為能逃過審判廳的耳目?”路易斯冷冷地說,“你被放出來後見了誰?利維坦家族的使者,一般的泥腿子想吻一吻他們的鞋尖都難,為什麼會紆尊降貴地跟你會面?”

男人沒想到自己的行蹤被對方如數家珍,愣住了。

“要麼,你說實話,我心情好,也許能放你一馬,”路易斯懶散抱胸,“要麼,你跟我回異端審判廳,唔,我們副廳長的手段,你聽說過吧?”

“到時是把你丟進大缸裡煮成肉湯,還是塞進鐵處女,點火烤成鐵板肉排,就不好說了。”

鐵處女是一種刑具,外殼是形如少女的鐵箱,能把一個成年男人塞進去。裡頭插滿密密麻麻的鐵刺,一旦合攏箱蓋,裡頭的人就成了血刺蝟。

男人兩腿直打哆嗦,眼看要尿了。利維坦固然可怕,但以手段慘厲著稱的異端審判廳副廳長,更令人聞風喪膽。

“他們、他們讓我聯系薩倫坡山區的強盜,把剩下的火器交給他們,”男人顫顫巍巍,“別的、別的就沒有了。”

薩倫坡是翡蘭寧城東的一片山地,不算很高,但山頭連綿,林木蒼翠,非常適合藏人和物資。

前些年,時常有商隊從那兒經過,不乏聰明人挖掘“商機”,利用當地複雜的地勢,養出一窩令蘭伯特家族也頭疼不已的悍匪。

路易斯挑了挑眉:“交給他們幹什麼?”

“那個害死胡安殿下的女人,帶著她的護衛隊,去了蘭伯特在薩倫坡一處廢棄的莊園,”男人說,“利維坦家族的大人物想借強盜的手,殺了那個女人。”

一刻鐘後,路易斯晃悠悠地走出小巷。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,他從褲兜裡掏出手帕,慢條斯理地擦淨手上血跡。

巷口矮牆上倚著一個人影,大半張臉藏在三角軍帽下。

“我有一個問題,”倫斯特的聲音像冰面,“我什麼時候有煮人肉湯或是燒烤人肉的習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