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允橙啟動電源,搓了搓手,等待空調溫度上升。

忽然有人走近,敲了敲車窗。

暗色的玻璃上,一團漆黑的影子,無需辨認,就知道是誰。

宋允橙降下車窗,偏頭,沒說話,只用眼神詢問什麼事?

俞湛勾了勾唇,眸底一絲自嘲,從兜裡摸出一個東西,丟到她懷裡。

“什麼?”

宋允橙低頭,拿手上,藉著清冷的月光看了看。

是個紅色的菱角包,上面金色的刺繡繡著“平安”兩字,底下墜著幾枚銅錢,還有五彩流蘇,輕輕搖晃有清脆的響聲。

“外婆今天去了靜空寺,特意為你求的,說給你掛新車上。”

男人倚著車門,單手擱在窗沿,解釋得不鹹不淡,好像和他沒關系,他只是一個傳話筒。

宋允橙捏了捏菱角包,有輕微的沙沙響,裡面可能是種子或者果實,她放鼻尖聞了聞,有淡淡清雅的香氣。

還有……一絲熱氣。

是男人的體溫。

估計在他兜裡揣了很久。

“外婆怎麼知道我換了新車?”

她抬頭,不自覺瞥了眼男人身體脾髒的部位。

那裡至今還有淺色疤痕。

以前俞湛偶爾會說,他在高中時就對她存了喜歡的心思,就是和孔宥龍打架,也是為她而打。

宋允橙笑他,那怎麼還打輸了?

俞湛揉她的頭發,將她摁在懷裡親,從不反駁。

現在才知道,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。

就像他藏著不婚主義的心一樣,輕易不容人窺見。

“是我和她說的。”俞湛回她的話,口吻老實得很。

宋允橙略點頭:“幫我謝謝外婆。”

現在老實有什麼用?

她平和地道謝,就此結束話題。

可是男人的手還支在她的車窗上。

宋允橙看過去,那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屈起,在手腕的控力下動了幾動。

以她的瞭解,男人大概是想伸手進來,摸摸她的頭發,卻又受到大腦的掣肘,沒有行動。

俞湛以前很喜歡弄她的頭發,有事沒事就要撩撥幾下,尤其做.愛時總喜歡將修長手指插進她頭發裡,深深糾纏。

他說他肖想了很久。

那種時候,臊臉地問他很久是多久,他不答,只是更用力地纏繞她的頭發,將自己埋得更深。

現在又想起,高中兩人前後桌,男人招呼她的方式就是拉她的頭發,開始她還生氣,後來習慣了,每次拉一下,她就回頭和他說話。

還有上課時,她的發尾掃在他的書本上,帶起輕輕的摩擦聲,她坐前面偶爾也能聽見,而他可惡的是,有次拿剪刀剪她的頭發,被她在走廊上追著打,他嬉皮笑臉說看到發梢開叉了,幫她修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