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思意心抖一下,周圍太吵,不確定自己聽到什麼,她沉靜下來,一瞬不瞬的看他,沒想出個所以然來,李悠然的聲音響起:“我去,梁嘉珩這作文分數比我的還高,四十八分,我想不明白,這文言文翻譯作文,怎麼看得懂講什麼的。”

宋遠航“嘖”一聲,說李悠然文盲,開始吹水:“字面意思,多讀點書吧,我一眼就能看出來——”

李悠然一巴掌拍他肩膀上,罵罵咧咧著:“傻逼。就你那黛玉葬花,原著作者看你寫的玩意,都得吐血。”

陳思意嘴角一扯,丟擲個問題給他們:“你們知道梁嘉珩以前的作文怎麼寫的嗎?”

她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,一句話就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過來。

梁嘉珩眉心微跳,感覺不太妙。

他出聲打斷陳思意的話:“你該回去學習了。”

“學什麼習,差這點時間嗎。”季崇圍過來,一般梁嘉珩不讓說,他偏要聽,“這人從來不給我看作文,我倒是想知道他以前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。”

周子浩挑眉笑著:“陳思意同學,念來聽聽?”

梁嘉珩威脅道:“你念一個試試。”

陳思意沖他一笑,挑釁著:“那我就讀一個小片段吧,他有一篇作文,寫的是親情,內容是,我的爺爺揹著我,我懷裡抱著發燒的小狗,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前往醫院,那晚電閃雷鳴,狂風暴雨,我爺爺騎著小電瓶車——”

“哈哈哈。”

話還沒說完,周圍發出一陣爆笑,梁嘉珩青色的臉,慢慢的也被這陣笑聲渲染,偏頭笑了,一陣後,他回過頭來。

梁嘉珩笑罵著:“你再笑?”

陳思意往後仰,靠在書桌前,離他遠遠的,回著:“大家都笑,你逮我做什麼。”

李悠然在位置上笑完後,靈魂發問:“你爺爺揹著你,你懷裡抱著小狗,這句話不是邏輯有問題嗎,你那隻狗,應該被你壓死在路上了吧。”

“哎,李悠然,你這話問得真是沒有一點水準。”宋遠航就愛跟她作對,每逢這時候,他腦洞極其大,邏輯特強,“就不能是梁嘉珩背靠在他爺爺的背上,這種背法不行嗎,你就是缺少見識。”

季崇仰頭,腦補一下這個畫面,跟後頭的周子浩演練起來。

宋遠航跟李悠然笑得直不起腰。

梁嘉珩冷笑了聲,抓著根筆敲敲桌面,輕微的“咚咚”聲響起,陳思意的思緒收回來,聽見他問:“陳意思,數學卷子全都會做了,出師了,整這麼大的歡送儀式。”

這句威脅的話,比他剛才那句輕飄飄的威脅,不知道強上多少百倍,陳思意聽出他原話的意思:

——飄成這樣,以後數學能考一百五,也不用找我學數學了吧。

陳思意收起笑,沖他搖搖頭,嚴肅認真的表態:“我沒有取笑過你,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我給你磕頭。”

幾乎沒有猶豫,她那頭往他桌面砸了下來,梁嘉珩眼睫手快伸出手掌來,她的額頭抵在他的掌心。

觸電一般,陳思意立刻抬起來,梁嘉珩已經把手伸回去,饒有興趣的笑她:“你是真傻?”

有一瞬間,陳思意也是真的覺得自己傻,還沒想好回話,這位拽王又欠嗖嗖的開口:“想什麼,我只是怕你把我桌子砸壞。”

陳思意腦袋冒出個問號,質問:“我是什麼金剛不壞頭嗎。”

真是去你大爺的,那爛桌子硬成狗屎,她銅鐵頭都不夠碰瓷一下的好吧。

“哦。”梁嘉珩語氣不甚在意,“誰知道呢。”

陳思意算是聽出他的言外之意:

——誰知道你頭什麼金屬成分,畢竟會生鏽的。

無語至極。

陳思意張張嘴,剛想罵他,孟俞忽然把資料合上,動作聲響很大。

緊接著,她站起來,腿部帶動凳子往後拉,“嘎啦”一聲響起,陳思意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。

陳思意朝孟俞看去,孟俞垂著眼簾,面上冷若冰霜,看起來明顯心情不好。

陳思意有些心虛,問道:“我們是不是吵到你學習啦?”

孟俞拿起水杯,偏頭回望,語氣不冷不淡:“沒有,現在是課間。我出去打水。”

說完這番話,孟俞朝她微微一笑,沒再解釋什麼,拿著水杯走出教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