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只以為瑞恩是不願意暴露他私有的那些個藥方。

只是黎喬總以為事情沒那麼簡單,但要她再說出些詳細理由,卻又怎麼都說不出了。

來客態度客氣,黎喬沒理由再咄咄逼人。

這會兒抬頭時兩頰堆起客套的笑,黎喬問:

“幾位需要些什麼?”

應她的還是為首那人,

“知道瑞恩大師這裡的藥劑藥效比旁的好。抗炎的止血的都來幾支,喔…再來一支低階細胞再生劑。”

他順勢舉起左臂,剛好可以讓黎喬清楚地看到,他小臂偏上的位置有一處極其明顯的彈痕。

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,血液在衣衫上一層層濡染開來,能夠看出這傷口還算新鮮。

黎喬隨意掃過兩眼。

那傷勢不在要害,挖出子彈後清創止血便完事了,問題不大。

但能頂著這樣的傷勢談笑自若,那人多少也算個人物。

外面的槍聲不知在什麼時候平息了下來,但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再次響起。

也許就是下一秒。

在一名小弟殷勤地小跑過來付完款後,黎喬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,隨後低頭簡單操作了一下。

幾秒鐘過後,兢兢業業的機械臂再次伸出,將對應藥劑穩穩地送到幾位來客的面前。

眼看著即將到閉店的點,黎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當中那名來客。

是在無聲地謝客。

但顯然,他並沒有讀懂黎喬的意思,也許是裝作不懂,還禮貌地問她:

“外面煙塵繚繞,不知道你們店方不方便借個位置,好讓我處理下傷口。”

伸手不打笑臉人,更何況開門做生意也沒有無故拒絕客人合理訴求的道理。

黎喬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,開口仍是一派溫平:“請自便。”

那人也不矯情,站在原地用完好的那隻手“滋啦”一聲撕掉左臂沾血的衣衫,露出緊實的肌肉和血肉模糊的傷處。

他周遭那幾個人這會兒才如夢初醒一般,一個個忙圍上去,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起傷口來。

而他卻平靜地仿若被處理傷口的不是自己,眸光虛虛地凝在一個地方。

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黎喬意識到他在看牆上的掛畫。

不過也不奇怪。

周遭都是冰冷的金屬色調,唯牆上的那幾副掛畫紅豔豔的,同周遭格格不入。

“很藝術的畫。”他評價道。

黎喬繼續假笑:“這些都是由瑞恩大師親自繪制而成的,他很喜歡。”

這話不假。

紅色在南柯星上總象徵著血腥與暴力,但瑞恩卻說紅色喜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