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老頭的聲音不滿地解釋著。

“我就是怕一個城裡女人在我們山窩裡呆不住,再跑了,我們老閻家可就完了。”

老大娘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
“可不是嗎?我是村長,閻老嫂子家情況就是這樣慘。老嫂子眼睛瞎了,家裡只有辰北一個勞力,上個月打獵摔斷了腿,底下一窩四個小弟妹,沒一個能幹活掙錢的。”

村長的聲音接著說,

“你當初在鎮上對我說,這女人是結過婚生過孩子的。我想著是個能過日子,能生養的。你又說要我幫你找一家村裡最窮的人家,你們寧願不要錢都行,現在咋又說下藥,你們到底是什麼人?”

“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那我也就不瞞你們了。”

中年婦女的聲音,

“我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,我們三個就是人販子。這女人就是我們下藥迷昏帶來的。就想著在你們這窮山溝裡把人賣掉。你們看,能要,就要,不能要,我們再找一個村。反正這窮山溝裡要買女人的人家多了。”

中年婦女有些不耐煩了,

“要不是看這一家夠慘的,我們還不樂意把人賣給你們呢。”

“你看,你們早說實話不就得了。”

村長哈哈一笑,

“我早就看出來你們是幹什麼的了。不過,你們是怎麼弄來的人我們不管。你們要保證這人沒問題才行。你們下藥弄來的,人萬一傻了怎麼辦?不能生養怎麼辦?”

八十年代,山溝裡窮,全家掙錢,給兒子買個媳婦,是正常事。

“這我可以保證,絕對沒問題。”

“那好,五十塊錢成交。”

接著就聽到翻箱子拿錢的聲音,然後就是中年婦女的聲音,

“我們走了,記著,過半個月把這個藥再給那女的喝了。保證一個月她都下不了床,一個月後,你兒子早該洞房了。我們走了。”

該死的,就這樣,五十塊錢,把她賣了。

到現在,她都沒聽出來,這中年婦女是誰派來的。七七躺在床上,把中年婦女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。她想弄出個動靜來,可是無論她怎麼使勁,手腳都不能動彈。

草簾子被人掀開了,乘著堂屋的燈光,七七看到走進來的正是那個中年婦女,也就是這門簾子一掀的功夫,她也看到了站在堂屋裡的那幾個人。兩個頭髮白髮老頭老太,坐在坑上。另兩個男人坐在板凳上。只看一眼,七七就讓住了那兩個男人的特徵。一個酒糟鼻子,一個冬瓜臉。看穿著打扮顯然是跟中年婦女一起的。一想起中年婦女的身手,七七就知道,這兩個人身手一定也不弱。

中年婦女走進來,走到床邊,看到七七睜開的眼睛,她先是吃了一驚,後又笑了,

“不好意思,我們真是吃人飯,歸人管。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按照她的命令,把你賣到深山老林裡,賣給最慘的人家,最糟糕的男人。姐姐我看你也是個好人,所以給你找了個不算太壞的男人。雖然那男人今天不在家,但我已經幫你打聽了。年紀28,獵人,這樣總比糟老頭子強。別恨我,走了。”

中年婦女說完,抱歉地向七七一笑,轉身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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