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得水趕緊伸手把地上的露水擦了一下。

一向乾淨的方玉梅並不嫌地上髒,坐在了涼得水身邊。

“得水大哥,你是不是聽到昨天我們說的話了?”

“你家兒子說的對,這京城總歸不是你們的家,你總得跟著兒子回去,一家人在一起。”

涼得水勉強笑了一下。

“你這個老實人啊,一大早,我沒見你進鍋屋燒火,就知道你心眼窄,又想多了。”

方玉梅笑了一下。

伸手拿過涼得水手裡的乾硬饅頭。

“一大早吃冷饅頭,對胃不好。”

“習慣了。”

涼得水嘿嘿一笑。

“怎麼能說習慣了,不好的習慣,就得改。”

方玉梅嗔怪著。

“幾十年了,以前要趕早市賣菜,來不及,都是拿個硬饅頭帶罐子白開水。我是鄉下人,沒那麼嬌慣。”

“你這話就不對了,鄉下人怎麼了,鄉下人就不是人了。鄉下人的胃也不能糟蹋。”

“嘿嘿。”

涼得水笑,轉眼看了一下方玉梅。

方玉梅烏黑的頭髮上,彆著一枚髮夾。目光從髮夾上掃過,涼得水的臉騰一下紅了。

“玉梅妹子,是我不懂事,這樣的便宜貨,你就別戴了。別讓人笑話。”

“誰想笑話,誰笑話。我的頭,戴什麼,我還不能作主了。”

方玉梅轉臉看著涼得水。

“得水大哥,問你個事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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