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暖如豆的燈,在泥土的牆壁上留下昏黃的光。

一個面容恬靜的青年婦女,坐在燈下,正拉著鞋底,時不時抬起頭,去看一下床上睡著的小嬰兒。

“雲娘,燈光暗,別拉鞋底了。明天白天再做也不遲。”

昏暗的燈光下,一個清俊的讀書先生一樣的男子,溫柔地看著叫雲孃的女子。

“俊海,你怎麼不生氣?”

雲娘放下手裡的針,溫柔地看著自己的丈夫。

“我為什麼生氣?”

陸俊海淡然一笑,

“你這話說地多傻,你是我的妻子,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?”

“為了孩子,我執意要從莊裡新屋裡搬出來,搬到這廢棄的村頭老屋來住,你不生我的氣嗎?”

雲娘神情有些淡淡的愁,但眼神卻有著深深的堅定。

他的妻子,外表柔弱,內心卻十分剛強,陸俊海是瞭解自己妻子的。

“只要你開心便好,我沒什麼可生氣的。只是?”

陸俊海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。

“雲娘,你說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來的?她的父母是什麼人,為什麼要把她丟在我們莊前的荒坡上呢?你說說,要不是那天我送你回孃家看到了,這孩子,這麼小小一個人,要是在外面過一夜,哪還有命來?”

陸俊海皺眉,

“那做父母地,要丟孩子,怎麼不往人多的地方丟丟呢?也不怕害了孩子的性命。”

“俊海,你可不能這樣說。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誰能捨得把自己親骨肉丟了,一定是碰到了過不去的難事了吧?”

“天大的難事,也沒有孩子的命重要,我覺得,那對父母就不配做人父母。”

屋裡兩人的談話,七七站在窗外,聽地一清二楚。

淚緩緩落下,是的,她真地不配做孩子的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