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走了,一家人自然沒有吵下去的必要。

夏婆婆拉著七七去了河堤涼山家睡覺。

一夜無話。

第二天一大早,天才麻麻亮。

一家人就起來了。

“洗臉,洗過臉吃飯去。”

夏婆婆敲門,七七和辰北睡在涼山家大門口旁邊的一間小偏房裡。

聽到喊聲,七七起來,才發現辰北不見了。

穿上衣服,走出屋,昨夜雪下地不大,停在也早,今天早上一看,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層,說是雪,倒有些像霜了。

“姥,你見辰北了嗎?”

七七推開門,看到門口放著一盆熱乎乎的洗臉水。夏婆婆正在院子裡洗衣裳。

“我做飯的時候,他就起來了,說到河堤上鍛鍊。”

夏婆婆把洗好的衣裳搭在院內麻繩上。

“我爹呢?來過嗎?”

七七知道,她爹涼得水習慣早起,每天準時五點就起。這都是多少年早起賣菜練成的習慣。現在冬天了,又是個荒年,園子裡沒有了菜,不用起早趕集賣菜了。他依然習慣早起。

“來過了,正在堂屋,和你姥爺說話呢。”

一聽說爹來了。

七七趕緊把水盆端屋裡,洗好臉,匆忙梳梳頭,扎個馬尾,就走到堂屋裡去。

七七進堂屋的時候,夏婆婆正往堂屋大飯桌上擺飯。

早晨的飯菜很簡單。

稀飯是南瓜粥,裡面放了小米,大米和綠豆。

饃是花捲,那種一層玉米麵,一層白麵的花捲。

菜也不多,一碟子油辣椒,一碟子酸辣白菜絲,一碟子煎雞蛋,一碟子油煎豆腐。

這樣的早餐,在這樣災年的早晨,顯得格外豐盛。尤其是那碟子油煎豆腐,每一片都帶著焦黃,油旺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