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茶來了。”

一聲清脆的甜美聲音響起。

綵衣端著紅漆托盤,托盤上放著一個白色瓷茶壺,旁邊幾個同樣白瓷的小茶杯,裡面是淡綠色的茶湯。

“說那麼多話,想必也該口渴了吧。喝吧。”

這個山子媳婦,別看外表文弱,內心厲害著呢。

馬長貴和綵衣打了一次交道,心裡已經對綵衣有些戒備。

聽聽這話,外人聽不出來。他馬長貴是什麼人。一輩子慣會說人的。一聽就明白。這是嘲笑他,罵了涼得水那麼多,口渴了。喝點茶吧。

“這茶盅真小巧,山子媳婦,你們鎮上的人真會享福。”

歡喜娘生性愚鈍,心地純善,看到這紅托盤中的小白瓷茶盅,玲瓏可愛,甚是喜人。

她的兒媳婦,是個懶婆娘,家裡使用的東西,沒幾個乾淨的。相比起來,歡喜娘從心底裡喜歡這個山子媳婦。

閨女馬蘭花,能使上這樣的兒媳婦,真是不錯的。

他一個慣會算計人的,當然不能在一個小媳婦面前示弱。

馬長貴端起來,喝了一大口,老臉立馬皺成一團。

歡喜娘也端起來,喝了一口,立馬吐了一地,

“這是啥茶啊,怎麼這麼苦?”

“這是野生苦丁茶,這種茶清頭目,散風熱,除煩渴。專門對心煩氣燥,多費心神的人有功效。”

這個小媳婦,這是拐著彎地罵他呢。

“真的很苦嗎?”

涼得水伸手剛要端一杯嚐嚐。

被綵衣攔住了,

“爹,這茶你不能喝。你心眼實,不大勞神。經常出苦力,喝這反而不好。你應該喝現泡的普洱生茶。這茶解乏去疲勞,就是不能空腹喝,要邊喝邊吃點東西。”

綵衣說著,把白瓷大茶壺遞給涼得水,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山棗來。遞到涼得水手裡。

涼得水乾了一半天活,又累又渴,被馬長貴一吵,又有些怕。